祝纓道:“沒叫人捏着脖子就行。”
鄭奕放聲大笑:“段琳,哈哈哈哈!真想看看他知道你做梧州刺史時的表情!”鄭奕惡意地想,最好是卞行的任命先下來,得意地去吏部時知道祝纓已經抱着三縣跑了。那表情一定很好看!
鄭熹道:“不要這麼得意忘形麼!”口裡說着,他也笑了出來。
祝纓又向鄭熹道喜,詢問婚禮的事宜,需要她做什麼。鄭熹道:“忙你的正事吧,敕命雖然下來了,你接下來的事可也不輕松。”
祝纓道:“大人總不會不招待我一頓喜酒吧?我也不能白吃大人的酒吧。”
鄭熹臉上一綠:“你不許吃酒!你如今地位不同,吃完了酒再說出些什麼來不好!做了刺史,就與先前完全不同了。”
祝纓道:“是。我去看幾個人,再到府上來。”
鄭熹道:“這些天還不夠你忙的?”
祝纓道:“我是一定要來的。”
鄭熹與鄭奕都有些高興,鄭奕道:“你再往這裡湊,仔細又要有人參你啦。”
祝纓笑嘻嘻地道:“讓他參。”
鄭奕也笑道:“我看他們是不敢再拿這個參你啦。”
鄭熹見他二人過于輕松,便說:“你們兩個都謹慎些!”
“七郎,這不是在你這兒嗎?”
祝纓與他說了幾句閑話,鄭熹問道:“你怎麼帶了個女娘出門?”
祝纓道:“胡娘子行事方便。”
鄭熹道:“你才出了風頭,萬事小心。”
“是。”她見門外有人影,便說:“我過兩天再來。”
鄭熹沒有再拒絕,親自将她送到書房門口,殷殷叮囑:“你做事一向不用人擔心,然而……對手不一樣啦——”
祝纓對他長揖,鄭熹道:“仔細沒有過頭的,将梧州經營好,再回來你就與以前全然不同了。”
“是。”
“去吧。”
鄭奕道:“我送三郎出去。”
兩人并肩往府外走,一路燈火輝煌,祝纓問鄭奕:“十三郎,府裡真沒有别的要準備的了?”
鄭奕道:“要是有一定會對你講的。你與别人不同。”
祝纓道:“人有什麼不同的?”
鄭奕認真地說:“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祝纓道:“日久見人心。”
…………
從鄭侯府裡出來,祝纓先回自己家。金良和祝大剛好回家,聽了這好消息,金良就不走了,說什麼也要等祝纓回來當面道賀。
等到祝纓來了,金良除了“恭喜”,又說不出别的什麼話來了。他看看祝纓,雖不着官服,眉宇之間的潇灑氣度已有了些朝中高官的模樣,他自己已有了白發,仍是沒有熬上從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