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第8頁)

  張仙姑道:“那也不好!姓段的真是個大損種。”

  祝纓道:“喜酒也吃完了,也沒别的事兒了,咱們再歇兩天,攏一攏東西,辦一辦雜事就回去。想搬什麼走呢?”

  張仙姑說要搬京城的東西回梧州本是個借口,回到京城她已不關心這事兒了,她說:“我再看看。”

  祝纓道:“那行。有些太笨重的就不要了,到了梧州再置辦也行。揀心愛的帶一些吧。”

  一夜無話。

  ……

  次日,祝纓又忙了起來。鄭府的喜宴擺三天,祝纓又去了,今天就不帶張仙姑和祝大去了,祝大經了昨天的事不太敢再去了,張仙姑就留在家裡看看要捎帶些什麼東西走。此時她過日子的心又泛了起來,看這個也好、看那個也行,尤其是家裡那許多條被子,覺得全都封存在這裡都放壞了,想将新的都帶走。

  花姐看她清點,心道,這些都有十年了……

  又環顧這個宅子,這個名義上的祝宅,其實沒住多長時間,此時離去竟多了一絲不舍之意。去了梧州,以後多半就是在梧州定居了,不知何時才能回還。

  家裡收拾着,祝纓去鄭府給府裡緻歉,說昨天祝大打擾了客人。

  鄭熹道:“什麼打擾?這事怪鄭衍!”

  祝纓道:“趕巧了。”

  鄭熹才說完鄭衍,自己又問了起來了:“令尊說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祝纓道:“大人知道我們家的來曆。”

  “有點兒難辦呀——”鄭熹沉吟。

  祝纓道:“好在也不是很急。我同他們再聊聊。實在說不通,沒有老婆又不會死,就是自己忙點兒。”

  鄭熹一想,也确實不急,就差一個老婆。不能娶妻也不妨礙生子,多少青年才俊待價而沽,先拼個官職事業,等到三十好幾了官職可以了,再求娶名門淑女,你看他是初婚,其實一堆庶子庶女已經長得老大了。

  鄭熹道:“也罷。”

  祝纓道:“我聽外面仿佛有人喚您,看看去吧。”

  鄭熹與她一同走出書房,果然是有人找鄭熹——藍興來吃喜酒了。

  藍興一個宦官,并不曾受人白眼,相反,還有不少人與他套近乎。劉松年今天沒來,所以他比較自在。還能跟鄭熹開個玩笑,說他馬上就會再長一輩做外祖父之類。鄭熹笑道:“借你吉言。”

  仆人上了茶點,又端來一盤喜糖,藍興捏着一顆剝了糖紙,含了顆糖,眼睛眯了一下,沒說話。

  藍興也送了禮物,并不次于其他人,都是真金白銀、珠玉絲帛,紮紮實實的禮物。鄭熹請他入席,又讓鄭奕與他一道吃酒。換了兩席,鄭熹還要留他多坐一會兒,藍興道:“我還得回宮裡呢。”

  鄭熹就不再多留他了,藍興臨走時說:“卞行已見過陛下,就要南下了。”

  鄭熹點了點頭。

  …………

  卞行南下,祝纓且走不得,她的糖還沒賣完呢!

  京城買個房子的困難她是知道的,不但房價貴,比起南府京城坊市劃分得又嚴,管得也比較緊。她便在自家附近的坊裡以梧州刺史府的名義盤了一處宅子,前後三進,頭一進是待客、商談之所,第二進住人,第三進可以堆放一些貨物等等。挂上“梧州會館”的招牌,以之前福祿會館已做熟了的模式,兼做客棧、茶樓飯館、少量貨物城中存放之地。

  又向老朋友邵書新長租一處城外貨棧。

  借着鄭霖的婚事,一邊發糖一邊将人潮引到這個地方。

  她自己住得就不是京城最繁華的地段,房價稍便宜,不過她的鄰居多半小有一點家财,也挺适合賣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