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2頁)

  花姐一直含笑看着她,等她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又要将全州的情況再來一次摸底,又要再查一下所有的署名等等之類。又宣布了:“凡在梧州境内,願自投編戶者,聽之!”

  花姐心道:這樣我的戶籍也就……不愧是小祝。

  梧州官員也不覺有異,因為各地為了搜括隐戶經常會幹這個事。主動一點的官員,下鄉“掃蕩”,将已經隐身了的田地、人口造冊收稅。被動一點的就宣布:自己來投!

  梧州新設,刺史要充實人口太正常了。

  祝纓安排完一應事務,道:“散了吧。”

  衆人散去,花姐留了下來。參與官府的事務且是以一個正經官員的身份,這對她來說充滿了新奇,其興奮程度更甚顧同。不過她知道自己得穩住,并不跳脫。

  她說:“大人,番學的醫學生,可以先不識字,那可以年紀大些麼?”

  祝纓道:“當然。”

  花姐高興了一下:“那我、下官就去辦啦。”

  晚上祝纓才知道,花姐要招的第一個學生并不是哪家的小姑娘,而是一個中年的婦人,還是她的病人。婦人早年死了丈夫,獨自支撐一間小絨線鋪子,有個兒子已娶妻了,兒子倒孝順,看母親病痛,就求了花姐給婦人看病。看了說是早年生孩子落下的病根兒,花姐給她治了。

  婦人與花姐閑聊時得知花姐是死了丈夫之後才開始學醫的,便想自己也學醫!

  花姐就高興的答應了。

  今天白天得到祝纓的許可,跑去同婦人講定,晚上特意找到祝纓說明了情況。

  祝纓道:“那你順便把娘也帶上。”她一直不知道張仙姑喜歡幹什麼,張仙姑并不喜歡跳大神,連祝大其實也是不喜歡的。自從她當了官,這兩位并不是被迫放棄愛好,而是真的不喜歡。他們拜佛,拜天尊,有時候也會說“我看某某面相不好”,卻從來不曾懷念以往的生活。

  祝大還有點醉酒的小愛好,張仙姑就整天憂慮。兩人前幾年是慢慢的識字,讀一點邸報,好歹有點事做,現在又沒事做了。

  花姐道:“好!這……也算官學生?”

  “那不算。她要願意,你就帶上,或者問問她喜歡什麼。算了,一問,就是想要我好好的,還想要我有個孩子。”

  花姐哭笑不得:“我慢慢打聽。你也别煩,他們也是擔心你。就怕你有個閃失。這幾年看你忙成這樣,隻好背後發愁,也不敢當面說你。”

  “知道。”

  花姐忽然感慨:“我這就……真的……做官了?我還怕萬一我做不好,被人說女人家不合适做官,壞了大事。”

  “我不是做得挺好的麼?”祝纓說。

  “那是你。”

  “嗯,會有更多的。不說我,就說武相、崔佳成,都幹了十幾年也沒出差錯。以後别業裡,誰有本事誰來幹,不管男女。再說了,你不知道大理寺每年判多少犯法渎職的官員,那可都是男人,我也沒聽誰說男人犯法如此多,男人不合适做官的。”

  山外的手伸不到她的“别業”裡,山裡的人誰也管不着她,“别業”的範圍内,她盡管為非作歹,隻要能養活這一座小城的人就行。

  花姐道:“管家麼,誰都行的。”

  “那可不一定啊,”祝纓說,“現在是個别業,以後興許是個縣城呢?”

  花姐又是一驚,旋即笑道:“幹這樣的事還得是你!我去與幹娘說話了。”

  “哦,讓她也準備準備,看看想帶什麼東西,我巡一巡下面,咱們就進山。”

第241章

秩序

  梧州實屬“草創”,相關事務千頭百緒,祝纓且不能扔下州裡的事務就進山了。她分派完事務之後并未離城,而是又在刺史府裡住了數日,每日觀察之前分派任務的執行情況,發現問題随時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