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此時,一切都還不錯。
途中,遇着一個小孩兒手裡拿着風車玩具,祝石盯着多看了一會兒,那孩子的母親就從孩子手上拿下了風車“孝敬小郎君”。孩子哭了,母親又在孩子身上打了幾巴掌,孩子哭得愈發的大聲。張仙姑就出錢把風車買了下來,孩子母親還不敢收,張仙姑硬塞到了她的手裡。
此時,張仙姑心裡已有點不自在了,祝大倒還湊合,拿着風車給了祝石道:“喏,這下好了,拿着玩兒吧。”
祝石道:“他、他哭了。”
孩子的母親慌忙說:“沒事兒,再做一個就得了。本來就是自家做的。”
祝石就拿着風車一路玩兒了。
如果此時他們回家,也就沒有下面的事情了,不幸祝大還沒逛夠。他們又蹓跶了一陣兒,不合遇到了讓祝大心情變糟的一件事兒。
他們遇到了幾個商人在茶鋪裡聊天,商人們的貨也賣了、山貨也收了,正坐着等回去。三大一小,小孩兒約摸十歲左右,與其中一個商人長得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一個商人說:“買賣已做完了,不知怎麼還不走?”
另一個人說:“你要走,自己走就得了。”
“我是說大人。”
“大人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還要聽你号令?”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咱們還是跟着大人一道走安全些,不怕野獸也不怕歹人。”
另一個就贊同說:“沒錯!自己走的,進城還要驗身份、不許多帶人馬貨物,跟大人進來的,帶多少人都能進來有地方落腳。我甯願多等,也要跟同大人一塊兒走。遠近誰不知道,石頭城這兒,安全!”
祝大就聽到了他們說“石頭城”之類的,他也是為女兒得意,也想摻和兩句:“你們叫這兒石頭城啊?”
他這些日子四處亂蹿,有個商人認出了他,又是行禮又是讓坐的。祝大對自家這個新别業十分得意,又提起石頭城。
祝石跟在他身邊,祝大一向待他更親近,見祝大說了也跟着說了一句:“我就叫石頭。”
一直沒說話的那個小孩兒因有了同齡人,也好奇地看看他手上的風車,順口說了一句:“城是用了小郎君的名字嗎?大人真疼你。”難道不是因為這城是用石頭建的?這看起來傻乎乎的财主家的胖兒子真的是大人家的小郎君?白天聽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祝大的臉色當時就不太對了。
他也沒有心思跟商人顯擺了,勉強地同商人說:“明天就走,都收拾好行李吧。”
張仙姑看他臉色不對,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祝大見人來人往的,說了一句:“要走了,心裡不好受,不行嗎?”
接着他就要回家了,回到家裡,先讓祝煉祝石收拾東西。打發走了兩個小孩兒,祝大才對張仙姑說:“明明是咱家的,怎麼叫個‘石頭’城的?不行!咱們問問花兒姐去!”
……倒叙完畢……
花姐此時才知道這老兩口問這個是為了什麼。
她本來還以為是二老見着了“家”,又想起來祝纓還是孑然一身,不免關心起來。類似的想要孫子的話題他們不是沒念叨過,花姐以為這次還同以前一樣,正打算慢慢開解呢。現在正在關鍵的時候,真不是個好時機。祝纓是女人,要親生的孩子,就是得親生。根本不行!
明年就輪到祝纓上京了。
而且誰配呢?
祝大還問了她一個問題:“花兒姐,你讀的書時有那樣,被人養做兒子改了姓,後來不改回來,不敬親爹娘的貴人嗎?”
花姐一時實在想不出來有沒有這樣的人,隻好搖頭:“我不知道,一會兒問問小祝,她讀的書更多,或許能說得出來。”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