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忘呢?”
“我吧,這記憶性行。”
王雲鶴又笑,祝纓道:“那,還有一件事兒。”
“說。”
“每季我印的不止一百冊,再多出來的,我能往外賣不?”
“嗯?誰不許你賣了?”
“比抄的書便宜多了!我絕不囤積居奇!成本加點運費工費,稍加一點利。這還是劉先生寫的呢!把我寫的序、跋都撤了,再換上,那誰,您的。您給安排那幾個孩子能見一下陛下,我叫他們給陛下背一篇,再獻一本兒。得有點兒水花才好賣麼……”
“就算這樣,有心讀下去的人也不會太多。”
“可一些想讀書的人不至于隻能在窗戶根子底下偷聽還見不着書本長什麼樣兒,再被人放狗趕走。有用沒用的,灑這一把,這錢不花在這兒,又花在哪兒?這點子書,還不夠敗家子兒一晚上打牌輸得多。”
她理了理自己的袍領子:“這個,夠貼補一百本兒印的書還有剩了。就少一件衣裳,能補貼許多本。”
王雲鶴不笑了,點了點頭:“陛下那裡我安排,你的人要準備好。”
“哎!”成了,小鬼們朝賀的事也安排妥了!
王雲鶴道:“老劉會很高興的。你的序、跋,不要撤,我再給你寫一篇!”他很振奮,又說自己還要再拉上個人也給寫一篇。
祝纓道:“那可太好了,您寫,我帶回去就印,明年夏天您就能收到樣書了。”
王雲鶴也樂了:“你這樣手中散漫,自己不要生活嗎?”
“夠吃的了。”
…………
祝纓高高興興地從雲鶴那裡回來,辦成了好幾件事呢!當晚,她讓小吳明天一早去魯刺史的别院送帖子,再送一份禮物過去。
第二天一早,她還得站班,不過數數日子,不用幾天大家就都能放假了。
新年的氛圍愈發的濃烈,站班的衆人進京的公事也漸漸都幹完了,大部分人都像通過了考試的學生一樣,愈來愈放松。
也有人在盤算着皇帝新年會給什麼樣的賞賜,能領到多少之類。
王雲鶴沒在朝上向皇帝提蘇喆等人的事情,等散了朝,他特意點名了一下駱晟,讓駱晟先不要離開,一會兒到政事堂有話要說。駱晟不知道原委,乖乖答應了。
皇帝與王雲鶴議事的時候就問他留自己女婿要幹嘛。王雲鶴道:“依慣例,諸番排序會有些争執,問一問。”
皇帝就把女婿叫了來問,駱晟也不會撒謊,這事也沒有撒謊的必要,一五一十講了鬥毆的事,又說:“已安撫妥了,他們誰強誰弱,自己心裡都有數。”王雲鶴又問這些人随行的商人的問題,番邦外國的使節,會有一個習慣——帶商人。有的時候甚至就是商人冒充使團。朝廷這邊呢,很多時候也沒那麼好騙,有國書的還認真些,沒國書的就睜一眼閉一眼。畢竟要個萬國來朝。
駱晟道:“商人都聚居一處,并不令其與百姓雜處。”
皇帝道:“不錯。”
鄭熹狀似無意地問:“沒吓着孩子吧?”
“什麼孩子?”皇帝警覺了,他還以為鄭熹問的是自家孩子,比如兩個姓駱的外孫之類。他既疼愛永平公主,公主的孩子他也是喜歡的。
鄭熹道:“就南邊兒,來了幾個孩子,安排了幾個人教授禮儀,一直忘了問。”
駱晟道:“哦!他們,沒事兒,看着鬥毆也沒上手,還在認真學着禮儀呢。”
皇帝不耐煩地問道:“說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