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嶽一口氣在衆人面前說這麼多的打趣話,真是活見鬼!鄭奕也與他一唱一和地:“這就不懂了吧?這叫蘿蔔不大,長在輩上了。那就得認。”
祝纓道:“今天就說我了吧?要這樣我可走了,我把他們帶了來,托金大嫂她們照看着,正擔心活猴兒撒潑呢。”
說着,作勢要起來,鄭熹道:“不用你操心,會有人看好他們的。”
祝纓又坐了回去:“那我就放心了,一會兒再出去領他們見君侯,讨個壓歲錢。”
鄭熹道:“他是喜歡小孩子的,盡管讨要。”
祝纓道:“有個孩子想要把好刀。”
“哪一個?”
“您猜?”
“話最多那個丫頭?”
祝纓點了點頭,問道:“怎麼樣?”
鄭熹道:“是蘇鳴鸾的女兒吧?那倒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情了,以後要繼承家業的,軟弱了不好。”然後又指指舒炎對祝纓說:“你們倆現在都任地方,想必能聊得投機。”
祝纓就問舒炎是哪裡人,在京城住在哪裡之類。
舒炎道:“晚輩是新豐縣令。”
祝纓微張了口:“那了不得。”
舒炎有點苦笑地說:“未得京城便利,卻又有種種京城之不利。也是很難。若非有尚書關照,恐怕也難幹得下去。”
祝纓道:“大人現坐在那裡,可見以後是不會再難了。”
鄭奕道:“三郎這話說得對!呐!你們幾位,可比以前順利多了吧?”
鄭熹道:“莫誇我,從小你一誇我必有事找我的。”
室内一陣的笑。
鄭奕道:“還真有事兒,等七郎閑下來我再說?”
鄭熹點了點頭。
初次會面,也談不出什麼正事來,鄭熹隻是讓他們互相認識一下。鄭奕、溫嶽等人與舒炎三人生疏是在鄭熹意料之外的,他選的人都是長得也不醜、能力也有、為人也不讨人厭的,雙方不能和諧,必是有其他的緣故。
聽鄭奕這話說的,是有點埋怨他栽培舒炎不管别人了?鄭熹略顯一點無奈地對祝纓使了個眼色。
祝纓親眼見着了這幾個人的相處,打定了主意:這跟我有關系嗎?
她像是沒看出來似的,依舊是閑談。既不提自己估計在梧州呆不久,也不講任何與公務相關的事務。隻說一些自己剛到京城時的事,都虧府裡幫忙才租上房子,白慶志、柳昌也附和說他們現在都還在京城租住。
祝纓道:“京城房子貴,我那時候想去買鬼屋。”
柳昌笑道:“那個……我們還是不太敢住的。還是先賃着吧。”
舒炎說:“賃房住也累。賃來的房子沒有全然合心意的。”
白志慶道:“現在正是在用心做事的時候,倒也不覺得苦。”柳昌在一旁點頭。
白志慶在禮部當個員外郎,祝纓與禮部熟人聊天的時候,并沒有聽熟人提及這個人。柳昌在刑部當員外郎。梧州的刑案發到京城,刑部的簽名上并沒有柳昌。柳昌是三人看着最年輕的,不排除他升到刑部的時間晚。這樣兩個人,如果不是狠狠用力地摟錢,那是不大買得起房子的。看兩人衣着,也不像是個豪富的樣子。
他們才說房子的事,鄭奕就說:“你們太謙虛了!你們賃的地方可不簡單呐!三郎不知道吧?他們那兒比你家離這邊都近。一個是賃的休緻還鄉的袁少卿的府邸,另一個更了不得了,是調出京布防的文将軍産業。過幾年索性買下來,那才方便又合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