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我沒帶山下的學生進山。進山的時候,就給孟娘子她們先放個假。讓巫仁到番學裡留守,巫仁很能幹的。”
“哦。那挺好的。”祝纓說。花姐的意思就是,雖然大家知道山裡有别業,商人也都見過了,但是都是當一處别業,是“私産”。不過能見到祝家莊的人是越少越好。
說話間她已經洗完了開始穿衣服,花姐取了梳子等物。
很快,祝纓就收拾好了,張仙姑拖她到自己房裡吃飯去,祝纓道:“阿煉那兒的飯菜怎麼樣?”
林寡婦道:“已經給他送過去了。”
祝纓估摸着為了迎接自己的回歸,家裡人應該已經忙了好幾天了。剛才卧室裡一塵不染,她現在穿的衣服,也是幹幹淨淨的。絲綢不經大力揉搓,不耐曝曬,在南方要保存,又得放點樟腦。久存之後取出來一股味道。衣服上沒有怪味,又熏了點香,是提前取出處理過的。
她說:“大夥兒都辛苦啦,都去吃飯吧。今天沒别的事兒,等丁貴回來了再忙。”
林寡婦等人都說:“是。”
……——
終于,祝纓一家人可以一起吃個飯了。此時卻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家四口圍着桌子一坐,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
第一個是蔣寡婦,她是張仙姑院子裡的仆人,又漲了工錢,自認不能把主人家撂下了自己去吃飯。她自覺地留下來,對林娘子說:“你們先去吃,吃完了來替我,給我留點兒。”林娘子道:“知道。”
第二個是杜大姐,她自認雖然是個女管家,但是也不能不管主人家。她也陪着。
第三個是鈴铛。花姐坐下了之後對祝纓說:“她還想搬到番學裡去住着,我想,那備學放假了怎麼辦?就讓她放假還是住原來的屋子,你看?”
祝纓點了點頭:“很好。”她看了下鈴铛,鈴铛在家裡還穿着從山上卷下來的衣服,她又長高了一點,袖管、褲腿用布又仔細地縫上了一截延長。衣服肩膀那裡就顯得有點緊了。
祝纓說:“她這衣服小了。”
鈴铛說:“娘子們給做了,新的我出門穿,在家還穿舊的,穿壞了不心疼。”
祝纓道:“也行。”鈴铛說的是山下官話,已經很順溜了,祝纓認為她至少在語文方面的功課是不錯的。
她吃飯快,很快吃完了,鈴铛幫着蔣寡婦收拾碗碟、桌子,杜大姐又去沏了茶來。
祝纓道:“你們都去吃飯吧,我跟娘說說話。”
她們才都退了下去,林娘子又提了一食盒的零食糕點送過來,在桌子上擺了。張仙姑道:“你吃完了嗎?”
林娘子道:“吃過了。”
祝纓拿起一塊點心道:“點心還有多少?有多的,就給各房都送一些,如果不夠分,索性就哪一房都不要送。”
“盡有的,我與巧兒做了許多。”
“那你們去給各房分一分,分完你們也歇着,不必過來了,我們一家人很久沒見,說說體己話。”
林娘子道:“是。”
終于,隻剩下一家四口了。張仙姑和祝大就催着祝纓:“說說,說說,怎麼樣?”
祝纓道:“京城家裡一切都好,金大嫂他們還托我給你們問好。我又托了溫大在京城給我再買些田。”
買田這事兒老兩口喜歡,都說好。
祝纓又問他們梧州的事。
張仙姑道:“也都好。哎,那個江娘子,抱回來一對雙,兩個小閨女,說以後就是她的孩子了。”
祝大道:“咋想的?也不抱個兒子,以後咋頂門立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