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見她這筆買賣不小,給她挑了個很好看的木頭盒子,上面帶一個小銅鎖扣,邊往匣子裡裝簪子邊說:“我這裡的式樣都是最好的,您買得多,這兩樣是送您的。”
說着,又取了一塊小花布,包了一對耳墜、一隻戒指,都是銀質,樣子也很質樸。
祝纓将戒指往手上一戴,耳墜往袖裡一裝,接了匣子問郎锟铻:“不帶點兒回家?”
郎锟铻道:“這個不好,我都是往遠處買更好的。您也換個更好的買吧。”
攤主敢怒不敢言。
山雀嶽父笑着搖頭,拖他走了:“來來來,我告訴你,更好的也要,這樣的也要……”
幾個人就此分開。
祝纓揣着東西往别府裡走,見到袁管事正在别府門前安排人灑掃之類。袁管事忙給她行禮,祝纓道:“你安排幾個機靈的人,看看路果和喜金幹什麼了,别讓他們悶壞了。”
“是。”
祝纓将一盒子長長短短的簪子拿到後院,到了一看,祝大又去廟裡了,就将耳墜給了張仙姑,又給她挑了兩根簪子留下。餘下的往自己房裡一扔,接着就叫來侯五:“老侯,你的活計來了!”
侯五難得在祝家笑得谄媚:“嘿嘿,大人是要我帶兵了?”
祝纓笑道:“是啊,這個你在行。守城的祝兵你認識了吧?”
“嗯,那小子是個好貨!”
祝纓道:“那你就帶着他,将别業裡的青壯訓一訓。”
侯五搓了搓手,咳嗽一聲,顯出神氣的樣子來:“要說旁的,老侯我是不行,要說帶兵,那是可以的!當年那些生瓜蛋子補了來,獨我帶的人死得最少!”
祝纓道:“你能帶多少人?”
“一、二百不在話下!再多些我也帶過,當年……”
侯五的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上了,說了許多當年的事情。
“那次我本來是帶十人的,校尉頂盔貫甲站得太高,被人給射死了。我一看,這要是沒人管,就要潰敗了,亂軍裹挾,我的命也不一定能保住。
我就站了出來!說,大家不能亂!得給校尉報仇!弟兄們就穩住了!幾百号人呢!我就帶着他們還照原先的布置來幹,我帶得好,那一仗咱們大勝!
當時将軍答應我,給我升校尉……”本來升上去了,結果得罪了一個公子,給他又降了之類。
祝纓問道:“你這個校尉幹了多久?”
“呃……半、半個月……”
祝纓心道:那就是沒幹過。報功的結果半個月下不來,半個月侯五可能就是将軍“從權”安排的暫代。危急時刻能頂上,倒也有些本領。他也立了功,報上之後就轉正式了。
綜合表現,祝纓覺得幾百号人是吹牛,但是一、兩百人他應該有這個本領。
侯五歎了口氣:“就壞在這張嘴了。送上兵部的名單本來有我,就被抹掉了。”然後就一路往下滑,運氣越來越糟糕。
祝纓道:“你先練着。”
“哎!不用三個月就能大變樣!去年我那是沒認真操練!”
“已經顯出不同來了。你現在認真起來,三個月我要看到成果。幹的好了,然後再從各寨裡抽丁輪訓。”
侯五兩眼冒光:“那是、那是,那些小寨子也不能沒人管不是!”
“那你收拾收拾,去倉庫挑一件自己喜歡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