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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一切順利。
祝纓到了皇城就看到張校尉正在與禁軍的袍澤們聊天,看到了她,張校尉笑出兩排白牙:“少卿,這裡。”
祝纓走了過去,說:“走,咱們去等一下駱大人。要添人,也要同他說一聲才好。”
兩人并肩去了鴻胪寺,到了一看,沈瑛已經在了,看到張校尉,沈瑛吃了一驚:“這位是?”
祝纓道:“禁軍校尉,襄助四夷館防務的,等大人回來有事商議。”
沈瑛便問何事。
張校尉道:“要添幾個人。”
沈瑛關切地問:“可是有什麼事?要我們鴻胪寺做什麼嗎?”
張校尉道:“禁軍自理會得。”
話不投機,祝纓打一個圓場,給沈瑛送了茶餅,又問張校尉要不要一起喝茶。張校尉道:“我早起不喝茶,等着就好。”
沈瑛見狀,無聊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張校尉才對祝纓說:“還是西番的奶茶更香。”
祝纓道:“是,那個喝着有勁兒。”
兩人就四夷館各番邦的特色食物讨論了一番,張校尉伸手偷偷摸了一把狸花貓,被貓一爪子在手背上扯出幾道血痕。
祝纓按着狸花貓往後拖了拖,道:“它不愛動。”
張校尉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對不愛動的貓頗為無語。
駱晟依舊是早朝裡充數的那一個,不過今天他有話說。皇帝見女婿也能說話了,耐心地等他說完,事情雖然不讓他很喜歡,但說話的人說的都是他能聽的。便說:“添人的事你與禁軍商議。番邦又有什麼禮物?幾匹馬也要特意報一回?叫他們各自收了就是。”
又說東宮想去看就去看,至于見太子這件事,皇帝也勉強地說:“他也不能違禮逾制。”
太子還能怎麼逾制?這話又把丞相的心驚了一下。
駱晟是個老實人,認真地說:“與東宮協調,正是為了不違禮。”
皇帝看着他的樣子也生不起氣來,生生把這句話給認下了。
駱晟于是心情很好地從朝上下來,回到鴻胪寺,對沈瑛說一句:“光華也在啊?子璋,這是?”
“張校尉,四夷館防務是他在操心。”
“哦!那咱們去找阮大将軍吧。”
說着,駱晟帶着祝、張二人去找阮大将軍。祝纓沒有忘記張校尉說的,頭一天跟駱晟打好了招呼,到時候由駱晟對阮大将軍先道謝,再要人。要個一百來人,又要了個張校尉說的肖校尉。然後駱晟就将安排的事交給了祝纓。祝纓也還是照着之前的法子來。
肖校尉本是張校尉的後輩小校,兩人也處得來,駱、祝二人将他們兩個留下點名,他們也不抱怨二人輕視他們。張校尉道:“二位且忙正事去,我二人将兵點齊,在西門外等候二位。”
駱晟又帶着祝纓去見太子。
東宮還沒修葺完,太子一家居住在一處新撥的宮室裡略顯局促。一家人,除了太子之外,太子妃的冊封诏書還沒下來,更不要說太子的幾個妾了。太子有幾個孺人,此外還有三子兩女。
這位太子比他的哥哥先太子小一歲,但是他的子女運卻比先太子好不少。他的嫡長子今年已經十六了,次子十四歲,三子才十歲。長女庶出,比長子還要大一點,已然出嫁,現在在宮裡的隻有一個小女兒,今年七歲了。
再加上伺候他們的人,一處宮室塞得滿滿當當。虧得兒子還沒娶妻,否則怕是住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