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連發幾道命令,王雲鶴放下心來——聖上清明。
劉松年早早地從永平公主府離開了,王雲鶴等人前腳進宮,他後腳就在宮外候着。诏令一下,須臾便至。
歧陽王驚訝地發現,聽到劉松年進殿,皇帝的緊張的表情緩了下來,在空中揮了揮手:“來,這裡。”
……
劉松年快步上前,握住皇帝的手,伸指搭在了皇帝的腕上,面色凝重。
皇帝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這個不急。”
劉松年道:“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要緊的?”
皇帝道:“拜相。”
劉松年問道:“什麼?”
“你。”皇帝說。
王雲鶴與施鲲對望一眼,萬沒想到皇帝會有這樣的安排。劉松年,天下文宗,但是幾十年來沒見着讓他幹什麼治國的實務呀!倒是太子面露喜色,他好文學,更是傾慕劉松年。隻是以往不大敢招惹這個人,劉松年的破爛脾氣,也就對皇帝稍好一些。
劉松年以往不結交諸王。
他做了太子之後,又有許多鬧心事,也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實是為劉松年高興。
劉松年道:“我如何做得丞相?”
皇帝道:“就是你了,我自有深意!”
王雲鶴對劉松年使眼色,劉松年隻得閉嘴,心裡覺得皇帝傻了。
皇帝又說:“明日早朝!”
太子道:“阿爹如今抱恙,不如靜養。”
皇帝罵道:“放屁!我還沒死呢!就要隔絕内外嗎?”
把個太子罵懵了,親爹瞎了,讓親爹休息,哪裡說錯了?
歧陽王低聲問小妻子:“阿姳,累不累?”
“藥師。”
歧陽王小名藥師,聽到皇帝叫他,忙擠上前去:“阿翁。”
皇帝道:“我很好。阿姳也來了麼?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怎麼都來啦?我又沒有事。”
駱姳不知怎麼的,心裡有許多的酸澀與委屈,終于哭出了聲:“翁翁。”她撲到了皇帝的床前,頭冠一歪。歧陽王扶好自己的小新娘,皇帝的手落在了外孫女瘦弱的肩膀上:“莫哭莫哭,我在我在的。”
駱姳道:“我要陪翁翁。”
皇帝微笑道:“傻孩子,你今天不該在我這裡呀,翁翁沒事。藥師。”
歧陽王低聲對小妻子說:“要陪阿翁,咱們也先回換身衣服,好不好?你這樣不方便,這身衣服太累了。”
皇帝聽着兩人說話,微微一笑:“去吧。”又說太子和丞相都可以退下了,獨留阮大将軍和劉松年。
太子與丞相隻得退走,歧陽王也帶走了駱姳。皇帝對阮大将軍道:“從今天起,你要格外警醒!外緊内松,不要讓他們勾連消息。禁軍中要格外重用可信的舊家子弟。”
阮大将軍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