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4頁)

  “呃,好,去吧。”

  祝纓于是出宮,接上蘇喆、林風二人,再往東宮去。一路已經申請過,再次順利到達東宮。祝纓踏進東宮就聽到一聲:“三哥。”

  祝纓擡頭一看,鄭川一身青衫,青蔥挺拔地站在前面含笑道:“我奉命等候少卿多時了。”

  祝纓笑着将他打量,道:“幾日不見,你又長高了。”

  鄭川道:“我早過了長個兒的年紀啦,哪會再長高?”

  他如今已比祝纓高了,祝纓斜往上看了他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祝纓道:“是太子殿下有事相召嗎?”

  “那倒不是,是歧陽王殿下。”

  “哦。”

  兩人到了歧陽王的“正殿”裡,歧陽王跟前這會兒沒了藍德,也沒有杜世恩,隻有幾個歧陽王自己的近侍。

  禮畢,蘇喆、林風又開始了裝啞巴,歧陽王等人也不太在意。雖然蘇喆是個女孩子,但是既然“風俗如此”,也就将她當作一個尋常的四夷首領的子弟來看待了。禮貌都是有的,座位也給了、好茶也擺上了。歧陽王也很溫和地出言安撫,又問他們這些日子在京城可還習慣。

  蘇喆道:“以前來過,還住得慣。”

  歧陽王便對祝纓道:“我在宮中不便時常外出,他們若有事,還請少卿多費心。你與梧州總有一段淵源。”

  “是。”

  歧陽王又問:“會館是怎麼回事呢?”

  祝纓拿出一個本子來:“是臣當年的一點小心思,都寫在這裡了。”内侍接過,遞給歧陽王。歧陽王鄭重收了:“若有不解之處,隻怕請教不便。”

  祝纓道:“那我先給您大概說說?”

  “求之不得!”

  祝纓看了一眼鄭川,道:“司議郎是太子殿下派來您面前的嗎?”

  歧陽王眨了眨眼,祝纓不等他回答便正色道:“這怎麼行呢?這對你們二位都不好。司議郎是東宮官,可不是殿下的屬官。殿下不好差遣東官屬官,你也是,沒有太子的教令,沒有詹事府的調撥,怎麼能擅自陷殿下于無禮呢?”

  鄭川委委屈屈地道:“有這麼嚴重的嗎?”

  祝纓道:“父親給了,可以拿,不給,不能自己伸手。出去,向殿下領罰去。”

  鄭川看看歧陽王,摸摸鼻子,委委屈屈地又叫了一聲:“三哥。”

  歧陽王道:“這事怪我,是我不謹慎,還請不要責怪他。”

  祝纓道:“還請出去吧。”又對蘇喆、林風說:“你們也避一避。”

  二人一聽,馬上離座。歧陽王無奈,對鄭川點了點頭,三人一同離開了。

  歧陽王心中的不滿一閃而過,旋即疑惑:不對,祝纓與鄭熹是什麼情份?别人避之不及的時候偏偏要登門的。不該對鄭川是這樣的态度。縱使邀名,拿鄭川開刀也有些出人意料了。不像是傳說中的祝纓會幹的事。

  祝纓看着歧陽王,眼睛裡滿是誠懇與關切:“我與他的父親有淵源,當年他的父親是先太子的東宮詹事,後來不幸去職,這件事情殿下知道嗎?”

  歧陽王點頭。

  “身在東宮,即便是郡主之子、詹事之位也不免受屈,其他人又怎麼能夠不謹慎呢?他們父子兩代,不能都折在同一處。不是說東宮不好,而是東宮必須謹慎——那件事情過去很久了,現在、在這裡可以說了,當年是承義王太妃自作主張讓娘家人牽線,要為先太子張目,結果呢?沒有金剛鑽,别攬瓷器活。不懂的人,就不該叫她插手。這麼拖後腿,沒人帶得動。陛下倒有心關愛先太子,一看兒子媳婦背後如此這般,也不免寒心。”

  她的眼睛時刻不離歧陽王,将話一字一句往他的心裡砸:“讓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在合适的時候做合适的事。”

  歧陽王緩緩點了點頭,問道:“梧州,還請少卿為我解說。不是說新設了州,又要分出縣去設府麼?這麼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