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6頁)

  駱家族人不樂意了,都是假的,那我算什麼?我白出頭了?他必要堅持,魯王跋扈,他的大舅子與他倒是投契,梗着脖子指着歧陽王的舅舅說:“要查我,必先查他!”

  歧陽王的舅舅自是不肯認的:“你難道幹淨了?”

  禦史出列維持秩序,喝令雙方安靜。禦史不出來還好,一出來又讓魯王看到了——這位之前還參過他。魯王提起了拳頭,奔着禦史面門而來。禦史忙跑着躲開,于是唐王成了池魚。混亂蔓延到了諸王身上,誰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先太子過世之後,數年來諸王相争,積怨已久。

  朝上一片混亂,以王雲鶴之威望,竟喝止不住魯王等人,下面由争吵而變成了動手動腳。魯王的大舅子推了歧陽王的舅舅一把,這舅舅也火了,橫踹了一腳,不慎被衣擺将自己給絆倒。駱晟是個好人,見狀忙去扶這位親戚。

  冷不防那邊魯王一拳打了過來,駱晟跟着着了一下,踉跄着要穩住身形,奔了好幾步終于身子一歪,又撞到了不遠處的衛王。

  一些老大臣倒是沉穩,年老乏力終不能将這些人鎮壓下來。

  年輕人已有大半上了頭,陸續加入戰局。内有武将,但此時的武将與開國之初的武勳還是有些差距的,也有幾個能打的,抱手在一邊站着。也有下場的,又被對家武将捉對厮殺。

  一些人起初打定主意袖手旁觀,甯願挨兩下也不下場。不意其中有些人的親戚、同族乃至父子兄弟參戰了,于是乎不得不也出手相幫。

  大片大片的朱色、紫色亂飛,祝纓小心地退後,防着冷槍,靠着個柱子,看都是誰跟誰在打。看到駱晟又挨了兩下,得虧還算年輕,沒倒。祝纓聳聳肩,又往裡挪了挪,突然覺出身邊有人,一個回頭,與一個花白胡子打了個照面——冷侯。兩人都是一笑:原來你也躲這裡來了。

  另一邊,鄭熹見狀不妙,擡眼看一下皇帝,隻見這位舅舅面色鐵青,身周凝聚着風暴。他大喝一聲:“都住手!”

  依舊是沒人聽。

  沒有皇帝的命令,也沒有禁軍敢上殿來。歧陽王護着太子,肩膀上也挨了兩拳,氣得眼冒金星,要找是誰打的他。鄭熹忙過去救護與歧陽王一左一右攙起太子——魯王看起來很想趁機打東宮父子一頓的。太子要是被打了,事情就大了。

  淩空又飛來一片笏闆,鄭熹眼看它要砸到自己,隻得低了頭拿頭頂去擋。

  “啪”頭上不疼,帽子也沒掉,鄭熹看過去,卻是祝纓一手接住了那片笏闆。

  祝纓将自己的牙笏别在腰間,在柱子上借力躍了過去,順手接了飛來的笏闆,握緊了左右橫擋,将飛來的帽子、笏闆之類打飛。飛起一腳,将一個不知道哪裡過來的紅色影子給踢到一邊。

  鄭熹與歧陽王才得将太子扶起,架到了皇帝身邊,皇帝周圍的宦官在藍興的指揮下把皇帝團團了起來。

  祝纓将笏闆往鄭熹手裡一塞,腳底抹油,又溜回了柱子邊的風水寶地。鄭熹捏着笏闆看過去,之間她順路還撈起了終于倒地的駱晟,将他薅到柱子邊整理儀容。等歧陽王與太子看過去時,祝纓正右手拿着她自己的笏闆拍着左手掌心,宛如一個正在賞花的纨绔。父子二人再看自己人,也是想維護自己,卻都被盯上了追着打,壓根湊不過來。

  劉松年突然喝了一聲:“護駕!”外面禁軍沖了進來,才算終結了這一場鬧劇。

  待一切平靜之後,衆人才想起來後怕,都站在那裡,悄悄地将扯破的衣服盡量理得正常一點。

  皇帝一字一頓:“朕不用護!朕還沒死!”

  王雲鶴與施鲲也是臉色鐵青,王雲鶴道:“陛下……”

  皇帝道:“誰動的手?各降三級!那兩個東西,大理寺呢?拿了!嚴辦!”

  王雲鶴與施鲲領命,心裡直歎氣,參與鬥毆的還有諸王,怎麼降級?殿上一半的人參與了毆鬥,都降三級,朝廷豈不要空了一半?還得找人再填?頭疼。倒不如降三級但不調走,還辦着原差,戴罪辦差。

  隻是這一場打下來,許多事情就再也掩不住了。

第319章

很忙

  皇帝被宦官們攙扶着走了,太子、歧陽王緊随其後。

  王雲鶴與施鲲下令:“禦史!把人名都記下來!”

  他們掃視全場,柱子後面嗖嗖地長出些紅的紫的人來。祝纓麻利地将手笏塞回了腰間,反手提溜起駱晟的胳膊,瞬間從一個将要滋事的流氓變成了一個熱心的好人。

  王雲鶴又下令,着各衙司各歸各位,不許胡亂走動串連,等待醫官去驗傷、醫治。他看了一眼諸王,又請諸王到後面一所單獨的殿内,把禦醫宣過去治傷,将諸王與大臣隔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