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晟道:“你辦就好。”
祝纓拿出了兩張紙:“您才是鴻胪的當家人,我理事不過從權。都寫在這裡了,您慢慢看,有什麼不妥的,還請示下,明天一早我去了就改。”
駱晟看了兩眼,失笑道:“你辦事有什麼不妥的?我就不亂管了。咦?這王、阮二位又有什麼事?”
祝纓道:“二位自到了鴻胪寺,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讓補缺,我尋思着,萬一呢?也不枉他們跟着您忙了這幾年。從咱們鴻胪寺能走出去幾個人,說起來也好聽。門生故吏嘛!以後總有幾分香火情,見面親三分。”
永平公主問道:“他們為人妥帖嗎?”
祝纓點了點頭:“都是名門子弟,懂道理,辦事還可以。他們的事兒還請不要對别人講,攏共那些位子,盯着的人多着呢。”
若是放在以往,永平公主夫婦是不太在意這些事的,有人求他們了,他們視情況也幫一幫,沒人求,如果順便,也不會阻攔。現在不同了,自從女兒出嫁之後,他們就不自覺地關心一些以前不太關心的事情。
二人都表示記住了這件事。
祝纓又請示了駱晟,駱晟再三表示:“你這樣安排就很好。”
祝纓道:“那我就不打擾您休養了,等下我去沈家知會一聲,請教一下司儀署的事情。隻要沒有意外,明天落衙後我再到府上來,直到您痊愈回來。”
駱晟道:“有勞,有勞。”
祝纓對二人、尤其是公主,說了一聲“告退”,離開了公主府。
出了公主府,她又真的去了沈府。
沈瑛臉上傷了,不見外客,又心系朝堂,在家裡踱了半天的步。聽說祝纓來了,他有些驚訝:“他?請吧。”
祝纓與他有些“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祝纓從來不上他的門,突然到訪,沈瑛有些惴惴。
沈瑛住的還是剛進京時的地方,祝纓自正門而入,一路到了正堂,在主賓的位子上坐下,微微搖了搖頭。這地方,她現在倒是進來了,還成了座上賓。
沈瑛很快出來,老遠就拱手:“子璋。”
祝纓慢慢起身:“沈公。”
沈瑛請她坐下,才試探地問:“将要宵禁了,子璋這是?”
祝纓道:“沈公病着,也不能對鴻胪寺的事情不知曉,我看他們未必能說得清,便來親自說一說。”
順口将鴻胪寺的事情簡要說了,但沒有說王、阮二人。二人的事情并沒有提到台面上來,她便将此事匿了。
又說:“司儀署的事沈公更熟悉,有什麼要安排的,隻管對我講,我去照辦。有要奏禀提示的,我可代為轉達。如果現在就有本要寫,我可以坐等沈公寫完。”
沈瑛心道,我有本,難道不會自己奏上去?還要經你一手?
他遲疑了一下,道:“眼下倒沒有什麼事。”
祝纓一笑,起身:“那好,對了,今□□上的事情明天沈公看到邸報就知道了。這幾日若還有相關事宜,我還會再來,要是沒有,我就不來打擾了。快要宵禁了,告辭。”
打定主意以後不會過來再繼續跟沈瑛通氣了。
等她回到家裡,小鬼們已經都回來了,項樂捧着一份禮單跟在後面:“大人,公主府命人送來了些禮物。”
祝纓問道:“永平?”
“是。”
永平公主還附了張帖子,帖子上一看就是史胤的手筆,以感謝祝纓救助了駱晟為由,給祝纓送了些謝禮。公主給的東西自不會差,其中最貴重的是一整套水晶杯盞,十幾件裝在一個特制的匣子裡,凹槽都是比着杯盞的樣子挖的,連匣子都能稱得上是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