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次日一早,趙振頂着兩個黑眼圈出現了。京城官員早上起得尤其的早,祝府是圍着祝纓轉的,祝纓得上朝,是官員裡起得最早的那一批。趙振昨晚興奮,大半夜還沒睡着,才沾枕頭,鐘樓裡的大鐘就被敲響了。
他胡亂往嘴裡塞了些早飯,打着盹兒跟着祝纓去往皇城——此時天邊才微微透出一點亮來。
到了皇城外面,趙振又振奮了起來!皇城!他可進來了!
冼敬與祝纓是街坊,今天見她帶了個人來,問道:“這什麼人?”
“新來的主簿,趙振。見過冼詹事。”
趙振忙來拜見,冼敬道:“唔,相貌堂堂。”一語也就帶過了,冼敬是知道祝纓的性子,護短,也就順口誇一句。
祝纓問道:“餘清泉呢?”
冼敬道:“在家讀書呢,正好多動動腦子。”
“有些時候,跟腦子沒關系,跟屁股有關系。”祝纓說。
“啧啧啧,粗俗。”
“切~”祝纓帶着趙振,給禁軍交代他。
祝纓與禁軍極熟,情份也不錯。以前還是面上好,現在又多了一點真心。
她審魯王案,刺客砍了、謀逆的毒死了,唯禁軍,就拿了周遊及幾個心腹去殺,其餘士卒她都沒有收押,擡一擡手,讓禁軍阮大将軍自己處理,甚至沒有與阮大将軍争一下該誰管他們。
結案的時候,又為這些人說了幾句話,說他們是聽命于上官,而禁軍的要求就是要聽命于上官,所以士卒不該為逆案負主要責任。
最後這批人的命是保了下來。禁軍都很感激她。
她把趙振托付給禁軍,趙振一應文書俱全。李校尉看了看旁的祁泰,這位也混了個眼熟了,是個衆所周知的泥人。怨不得明明有他,還要把趙振托給自己。
李校尉道:“大人放心,交給我了!保管把他們二位好好的給送到大理寺去!”
“交給左丞,他知道怎麼辦。”
“是。”
祝纓又囑咐祁泰與趙振兩句,讓祁泰陪同趙振一起。
趙振土包子進城一般,看皇城哪哪兒都新鮮,禁軍也不嘲笑他,給他辦了手續,又帶他去見左丞。
左丞道:“你就是趙振?”
趙振道:“是,正是下官。”
左丞道:“别太拘束了,到了大理寺,就跟在自己家裡是一樣的。”
又辦交割,又帶他認同僚,祁泰又讓牛金幫趙振安頓下來。
左丞道:“奇怪,這會兒應該回來了,怎麼不見人呢?”
牛金也說說:“是呢,莫不是朝上有事?不會又打起來了吧?”
“打打打……打起來?”趙振說,朝上打架?簡直不可想象啊!
左丞道:“少卿他們回來了,怎麼不見咱們大人?”
祝、林、施三人非常好認,祝纓是紫衣,其他兩個是朱衣,遠遠一看,倆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