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第10頁)

  祝纓道:“就王相公今天說的那個事兒,獨瞞我一個人?”

  鄭熹道:“我亦不知他為何如此!”

  “诶?”

  冷侯道:“你們且慢,這又是在說哪一出啊?”

  祝纓道:“你們在說哪一出?”

  一番饒舌,鄭熹果斷地将前情講了:“我們昨天說到了王相公,不想他今天就要在軍制上動刀子。”

  鄭侯、冷侯對望一眼,他們是絕不願意輕易改動軍中規矩的。兩家至今在軍中都還有勢力,否則鄭熹安排金彪入禁軍做軍官不會這麼順利。而冷将軍現在還在領兵。

  這一動,怕不是動他們?

  鄭侯道:“可是奇怪!這不像是他會做的事,你們出什麼岔子了?”

  冷将軍道:“何曾有失?我們才退了胡虜!”

  鄭侯道:“那就奇怪了。要改動,又沒有馬上說如何改,反對都插不進嘴。”

  冷侯道:“我隻怕陛下聽了他的說法,一時頭腦發熱點頭了,又是一樁麻煩。子璋啊,你看他會說什麼呢?”

  祝纓一臉茫然:“我不懂兵事啊!哪能看得出什麼來?我能想到的就是上次面聖,冷将軍說,看出來胡人在試探?看出來胡人軍容比以前嚴整了。那反過來,胡人是不是也試出什麼來,看出咱們的疏漏了?是不是因為這個,王相公才要動手的?否則,實在不像是他的作派!”

  鄭侯眼中精光一閃:“你也覺得不像他?”

  祝纓認真地看着他:“不像!必有緣故!”

  冷将軍很直接地問祝纓:“我說話無禮,大理莫要哄我,你與王相公素來交好,有什麼消息莫要瞞我們!将士是幹的賣命的營生,眼裡是揉不得砂子的!”

  冷侯道:“知道無禮還不客氣一點?”他皺起了眉頭,低聲喃喃,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鄭侯道:“三郎,你猜一猜。”

  “我?猜?”

  鄭熹想了一下,也說:“對,就是你,猜一猜為什麼他突然着急了。”

  雖然許多人都看出來王雲鶴是要變一變現在的規矩,但是王雲鶴下手是知道輕重的,沒有上來就掀攤兒。王雲鶴沒有上來就拿出一整套的方案出來,與各方勢力也在不停的磨合,宛如一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不停地在打補丁。

  王雲鶴的手段也不激烈,以至于鄭熹認為祝纓給人家當馬前卒了,忍不住給祝纓再拽回來。若是王雲鶴上來就擺明車馬,祝纓還這麼給王雲鶴賣命,鄭熹對祝纓就不止是“聊聊”了。

  祝纓道:“那就是軍制上讓他看到了危險!有沒有人向将軍打聽過軍中内-幕?”

  冷将軍搖頭。

  祝纓道:“那我再問得明白一點兒,你們軍中,爛到什麼程度了?”

  “你怎麼說話呢?”

  祝纓擺了擺手:“他事兒那麼多,吃多了撐的與你過不去。我就說我看到的?陛下現在心裡不安,安排個人,朝上推三阻四的,一個禁軍恐怕隻有時驸馬是他真心喜歡的。陛下不會堅決反對的!您現在得跟我說實話,我知道軍中有空饷,有用軍屯謀私利等等。你的手下,有多嚴重了?”

  冷将軍猶豫了一下,道:“還能維系!”

  “窦尚書摳是摳了點兒,輕重緩急他還分得清,上回你們争得那麼兇,恐怕不是他挾私報複吧?”

  冷侯咳嗽了一聲,道:“他們也都是慣例,還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