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那你再幫忙選些弓矢。咱們這一路,不定會遇到什麼呢。”
金良不再反對,轉而認真挑選。祝纓又問他座騎、甲胄之類,金良道:“都有的。”
…………
祝纓忙了一天,即使是她也覺得有些倉促了。如果隻有她一個人,提着包袱就走了,反而随從們的事雜且多。
她往劉松年府上去道别,劉松年道:“多帶兩條被子吧。”說着,又拿出一本手記。
祝纓道:“這是什麼?”
“我去過那兒,那兒過了中秋之後,說冷就冷了。仔細凍掉了耳朵。”
祝纓笑道:“好。”
劉松年又将她仔細看了看,說:“好好的做個人,不要給别人牽馬墜镫。”
祝纓笑笑:“您瞧我,一鼻子倆眼,是個人模樣吧?”
劉松年作勢擡手,還是沒落下,祝纓又說了:“您府裡原本的那些人……等我安頓了下來,興許得找您借。”
劉松年道:“我不管那個事。那兩個小鬼要是有熟人,你自問他們去。”
“哎!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煩人的!”
祝纓沒有去見王雲鶴辭行,隻請劉松年轉交了一張名帖,上面沒有特别的内容。
劉松年收下了,說:“你真是不自由!早點長大成人就好了。”
祝纓向他一躬身,轉身離去。
這回不再去任何一個地方,她直接回家。門房上,祁泰白着一張臉,等着她。
祝纓問道:“幹嘛?”
“太、太、太、太……”
祝文從他的身後冒了出來:“大人,東宮來了!”
祝纓道:“冼詹事有沒有一同來?”
祁泰直接搖頭。
祝纓快步上前,卻見太子一身常服,身邊一個管家模樣的是郝大方,兩旁兩個健仆樣子的人。
祝纓先拜太子,她拜得太流利,太子真心想扶她不行禮的,手伸出去,她已經滑了下來。太子隻得沉下手去撈,動作像是抽搐了一下。
兩個人客套完了,祝纓請太子上坐。
太子也請她坐下:“大夫事務繁忙,是我打擾了。”
“殿下白龍魚服,必有要事。”
太子道:“是為大夫送行,大夫出行之日,我未必能親臨。”
“殿下太用心了。”
太子搖了搖頭,道:“當此之時,用心的是你們。如今朝上紛争不斷,肯用心做事的人太少了。用心做事,又不懷私情的人更少!你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