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夏道:“前天有小股試探。這幾年來他們總是這樣,貓一樣,一會兒來撓一下,一旦煩了不搭理當成尋常,就狠狠來一下子,讓人見血。咱們也都習慣了。”
一語說得葉将軍臉上微紅,他就是還沒習慣、動作反應慢了。
姚景夏又向祝纓要求再添五百人,這五百人不是随便添的,如果是調兵,得從别人手裡摳過來。如果是募兵,得跟朝廷報備。此外還有五百人的裝備、以後的糧草之類。
姚景夏也是仗着自己新立了功才敢這麼提。
葉将軍警覺了起來,看着這個年輕人。
祝纓笑道:“好啊。青祝青君上前一步,祝纓道:“你領五百人,駐在這兒!協防!”
葉将軍無聲地笑了,挺好。姚景夏吃驚地看了祝青君一眼,想了一下,問道:“她歸我調度嗎?”
“協防,你們協商。”祝纓說。
“是。”兩人一齊應下。
葉将軍還想開點玩笑,不意祝纓對祝青君道:“别太拼命了,我要你好好地回來。”
祝青君道:“您是知道我的,我無論在哪兒,都能回到家裡。”
祝纓點了點頭:“邊境,就交給你們了。”
…………—
祝纓回去籌措冬衣,又有羅甲秀等人協助置換、分發冬衣。将軍中舊冬衣回收,拆洗,再分發給貧苦老者。
前線也不太平,沒有大仗,但是小沖突不斷。胡人并非“故技重施”,而是習慣使然,對面想要一次聚起大軍也是不容易的。平常出動也就是小股,倒将這邊的邊境将士給磨得心煩。
到得入冬,雙方僅西路便打了大小十餘仗。
趙蘇、蘇喆處進展依舊不快,此事卻也急不得,要避人耳目地聯絡,還要能夠合謀成功。來回一趟,認路本領差點兒的得花一個多月。
祝纓與冷侯還是以對陣為主。
終于,在十一月末,累利阿吐與“太子”再次率軍南下,這一次他直撲葉将軍防線。葉将軍頂住了他最初的進攻,冷侯處又分兵來救。
姚景夏、祝青君還是依樣畫葫蘆,再抄累利阿吐的後路。
雙方打的都是套路。
兩軍鏊戰之時,累利阿吐派人往更西,越過了北地的範圍,連克兩城,洗劫了一番。在第三座城前,被當地的刺史率兵民擋住了!
累利阿吐走的這條新線也不能說是新,乃是數百年前曾有人南下走過的。近來卻沒人這麼幹了。
因為它離西番比較近,而胡人與西番沒有結盟,互相也有些提防,這片地方是個緩沖。
擋住累利阿吐的刺史也不是外人,卻是鄭熹的表弟。表弟的父親是武将,表弟本人卻好文墨,走的是文官的路子。有個好舅舅,又有個好表哥,表弟仕途頗順。他今年四十,已做到了刺史。
朝廷發文來詢問祝纓、冷侯北地戰況如何,二人報上了戰況。朝廷一時無奈,隻得抽調了部分禁軍往西。又命祝、冷二人務必拖住胡兵,要求明春主動出擊,牽制住胡人。放他們四處亂蹿還得了?
祝纓與冷侯商量之後,便也派小股人馬突入胡人後路去攪動。
旁人動作皆不如祝青君,她起初領五百人,由她帶路、左突右轉,總是出奇不意地襲擊一些落單的部落。
祝纓為她表功,連升三級,冷侯十分眼饞這個小姑娘。思忖再三,沒好意思開口,但是提出來:“下回一同北上,我派一隊精銳與這丫頭合兵一處,她帶路,成不成?”
祝纓道:“先說好了,聽誰的。”
“行,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