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第2頁)

  “相公,餘兄等人,能夠回來了吧?”

  這樣期盼的目光刺得冼敬垂下了眼睑:“我自有安排,趁此機會,正可讓他在地方上曆練一番。不經地方,終是不美。”

  這個理由說得過去,士人們又活躍了起來,都想在他面前表現一下自己。也有消息靈通的人,說:“柴令誠放言,柴令遠也要複職了!這等纨绔,竟也能立于朝堂的!相公,不能讓他們得志呀!他做的非法的事多了,豈能讓他們再禍害百姓呢?”

  “相公,聽說,吏部那裡還是把蘇喆的官職給定下了,要派去禮部。這豈不是禮樂崩壞了麼?如何能忍?!既是蠻夷,就讓她回家做蠻夷去!既入華夏,就要遵循禮法!相公難道也要縱容她嗎?”

  “相公,蘇喆是祝尚書的人,祝尚書,誰不知道是他是鄭相公的人?他們如此胡作非為,都該退位讓賢!相公要是怕了他們,我們自向陛下上書理論去!相公若是縱容,就恕晚生也要對相公無禮了。”

  冼敬的腦子嗡嗡的,不是他非得盯着蘇喆不放,他放過了蘇喆,就該有人不放過他了。

  冼敬沉下臉來,道:“休得放肆!梧州地雖偏僻,亂起來也非百姓之福,朝廷何惜一官?”

  被他訓斥的人還不服氣,當面沒敢與他争執,到得晚間,冼敬的侄子冼珍卻來告訴他:“他們聚到霍家去了!”

  霍昱,禦史中丞,官階不高,将将衣绯,卻是個敢言之人。他所治的學問與王、冼沒有淵源,與冼敬是沒有同門之誼的。但卻又是個“寒士”,且佩服王雲鶴之為人,他也是當年陳、施、王三人選出來放到地方上曆練的人之一。

  以前有人将他算作“王黨”,後來以為他是冼黨。連冼敬也覺得他是自己人。

  但是現在……

  冼敬的太陽穴一抽一抽地,他說:“備車。”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些人難以管束?個個心中都有“道”,一言不合就放肆狂言也是有的。

  這些人是沒救了的,不如去重選些純真的年輕人,從頭開始培養,就像當年老師将祝纓等人外放出京一樣。雖然眼下是用不上了,但是還有“以後”呢!

  “去楊府。”冼敬說。

  楊靜的手上,可是有許多好苗子的。

第407章

請教

  楊靜的住處離冼敬家稍有一點距離,冼敬扳鞍上馬,一行人往楊府而去。

  到了楊府,才猛然發現——因為之前值宿宮中,今天冼敬是調休,楊靜沒有這個調休。

  冼敬撲了個空。

  冼府的仆人們垂手站在一邊,低着頭,互相使使眼色。心中在想:壞了,原來是要拜會楊祭酒,不是為了别的!

  他們以為,冼敬一個丞相,肯定知道今天不是休沐日,他要到楊靜家裡必是胸有成竹的,或許是為了些别的事情呢?

  哪知道是冼敬一時給忘了。

  楊府的管事躬身請冼敬進去奉茶,冼敬歎了口氣:“他此時必有公幹的,我就不留下來了。我今天還有事,你同他講一聲,明天散朝後……”

  說着,冼敬又覺得沒意思起來了。鎮日忙忙碌碌,我急得什麼呢?今天就在楊靜家裡靜坐,等着他回來,又如何?

  想到這裡,冼敬又改了口,徑入堂上,坐下來喝茶,心中漸漸平靜。

  楊府的人卻不敢讓他這麼等着,早有個小厮飛奔去請楊靜了。

  京城頗大,找到楊靜、楊靜再回家,已經是後半晌了。

  冼敬竟安安穩穩在楊府坐了半日,這令楊靜有些詫異。他顧不得先把衣服換掉,先與冼敬見禮。又奇怪地發現,冼敬居然比早朝的時候看起來舒緩了不少。

  楊靜的心情好了一點,他是見不得冼敬一臉的“到飯點了,我還沒做飯”的苦命媳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