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露出輕松的神情來,郎睿膽子最大,問祝纓:“阿翁,聽說君子六藝,現在不講究駕車了,那騎馬呢?!”
祝纓笑道:“忘不了,後天休沐日,随我去挑馬,你們一人一匹。”
三人都歡呼了起來。
地形的關系,郎睿等人要梧州雖然不缺馬騎,但是聽到林風講縱橫馳騁,還是心向往之的。
祝纓自北地歸來之後,将牧場也擴大了一些,内中有不少良駒。如今倒不必有一個鄭侯來送她好馬,她自己反而能送人了。
吃過了飯,祝纓又見了一些登門拜訪的客人。到宵禁前,客人陸續離開,祝纓卻帶着胡師姐、蘇喆出府去。
……——
宵禁之後的京城,出了坊門就是一片寂靜,路上遇到一隊衙役沖了過來:“什麼人!”
胡師姐上前亮出了牌子,衙役一看牌子的形狀就先把闆着的臉放松了,再看是胡師姐:“胡娘子!”
祝纓常跑京兆府,衙役連她的随從都認得了。
寒暄兩句,一隊人往路邊一讓,祝纓對他們點點頭,帶着二人策馬而去。
路上人少,三人一路疾馳,蘇喆發現路越來越熟,最後竟停在了楊靜府前。
祝纓跳下馬來,胡師姐上前拍門。楊府門房沒料到這個時候還會有客人,猶豫而吃驚地問:“誰?!”
蘇喆蹦到門前:“齊翁?是我!”
“咦?”
門被開了一道縫兒,門房老齊将手中燈籠一照:“蘇娘子?您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啦?出什麼事啦?快進來!”
“莫驚,我陪阿翁來的。”
“诶?”老齊将燈籠又一照,“哎喲……”
祝纓問道:“楊先生在麼?”
“在、在。”老齊一邊推着一個小厮,“去看好大人的馬。”一面執着燈籠給祝纓引路。
楊靜此時也還沒有睡下,老齊将她們引到了楊靜的書房外面,通報了祝纓的到來。楊靜也沒有戴帽子,一身儒服,正在寫信。聞言放下了手中筆,親自迎了出去:“子璋如何親來?”
蘇喆有事,自己來就行了,祝纓過來,楊靜直覺得是有别的事兒。
祝纓笑着進去,楊靜示意請坐,兩人對坐,蘇喆乖巧地坐在了下手。楊靜等茶上來之後,才說:“你來得巧,才收到老師的信。”
“哦?他老人家又去哪裡逍遙了?”
“既是逍遙,哪有定所?”楊靜說,“所行多處,有誇有罵,我才看到他又去了北地,說北地百姓很懷念子璋呀!”
祝纓問道:“北地可還行?”
“說是不錯。”
祝纓點了點頭:“信且慢看,今日我來是有一件事要與先生商議的。”
“何事?”
祝纓道:“國子監,你還預備怎麼弄?還要花多少錢?怎麼花?”
楊靜将上半身往後一扯,警惕地問:“怎麼?朝廷要在這上頭克扣了嗎?冊封後宮少花一點,就夠給貧寒士子多供些柴炭了!我可正要給老師寫回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