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頓悟!
“我……我以為他們……做學問的……艹!”
大意了!
陳萌難得見祝纓有這麼純真懵懂的時候,不由失笑:“你這個樣子可真是難得。”
祝纓卻笑不出來了:“如果是這樣,隻怕楊靜要壞了。”
“怎麼就壞了?”
“那是他的學生,學生以死明志,他的心裡恐怕會過不去……”
“不至于吧?不是他親傳弟子。”
祝纓搖了搖頭:“他身上的君子味兒比别人重。”
陳萌道:“那還等什麼?讓裴談仔細查明死因!”
祝纓心道:難!死因?要是我布局,隻要告訴這個學生,你的死是有意義的……他能真自缢。查到哪裡都是自·殺。
陳萌道:“莫愁,小小年紀就氣量狹窄,陷師長于不義,便是自殺,又能如何?”
祝纓心中仍然不安:“再看看吧。”
陳萌道:“又天真了不是?姚臻難道會袖手旁觀?案子交給大理寺,他也不會坐以待斃的。京兆府按自·殺結案,他要自保,楊靜也就能順便脫身了。”
“但願吧。”
“你自己的事呢?今年可快過去了,你先前說的那個事,可要上緊了。”
“放心。”
祝纓問明了楊靜的處境就告辭了,出門遇到鄭熹親自把嶽桓送出來,四個人碰了個正着,互相打着哈哈糊弄過去。
嶽桓去禮部,鄭熹卻看着祝纓越看越有趣:祝纓又說中了,冼敬這些人,自己就會内讧,追求“純粹君子”。
怪可笑的。
第418章
難題
四個人沒有興趣再繼續聊下去,各歸各位,陳萌心思多,留意觀察鄭熹,恰看到鄭熹目光含笑地看着祝纓離去的背影。
陳萌打了個哆嗦,心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呢?
祝纓突然回頭,與鄭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鄭熹點點頭,祝纓不明所以,也點一點頭,不緊不慢地也回了戶部。
鄭熹收回目光,舉步回房,開始了一天的公務,留下陳萌看得半是明白半是糊塗。
祝纓心中惦記着楊靜的事,面上卻不顯,步伐也保持着正常的節奏。楊靜這事兒,恐怕不能再袖手旁觀了。雖然有大理寺、京兆會同辦案,祝纓還是打算暗中調查一下這件事。文人之間的學問之争她不是很明白,但是人怎麼死的,倒是可以查上一查。
她盤算着可以調用的人手,将要做的事,落衙後回到府裡,召來祝晴天:“國子監學生自缢的事兒,有什麼進展了嗎?”
祝晴天這幾天也在忙着這件事,答道:“那學生今年二十三歲,家境貧寒,還沒娶上妻。也沒有個書僮仆人伺候,同學師長發現他沒上課去找,才找到的。京兆府的仵作填的屍格,是自缢,不是僞裝。他的朋友不多,既沒有錢與人交際,學的那個學問在學校裡也不受人待見。”
她邊說邊看祝纓的臉色,祝纓在梧州的時候曾教過一些人查案斷案,但祝晴天年紀小,沒趕上親傳。本領有些是花姐、小江她們教的,有些就是自己也不知道從哪兒一鱗半爪的學的。她有點擔心,怕自己做得不夠好。
祝纓卻隻問了一句:“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