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把二郎給我吧!哦,老吳(少卿)家還有個小子還沒出仕是不是?也給我。”
陳萌道:“你……”
“快着些吧,甭客氣了。你要另有安排就算了,沒有安排,就都給我。我得趕緊走,還有别的事兒呢。”
陳萌當即拍闆:“好!”
陳夫人道:“哎,再着急也得吃飯,吃了飯再走吧!比别處可口些。”
陳萌也說:“不急這一時。”
祝纓道:“也好。”
祝纓與他們一家就在陳夫人正房堂内吃了飯,皆是家鄉特色。祝纓飲食從不講究,無論杜大姐還是李大娘都不怎麼會做她家鄉的吃食。陳夫人總覺得她過得太苦了,暗中命廚房好好做家鄉菜來吃。
祝纓吃飯也不大講究,平素吃飯就比别人稍快一些,看起來吃得特别的香。陳夫人看了,覺得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一個勁兒地讓菜。
她不知道,這樣的飯菜,祝纓在家鄉時也是沒條件吃的,在京城吃了也不會有什麼懷念之情。
“味道真不錯。”祝纓說,也隻會說這個。
吃完了飯,她又叮囑陳夫人:“給二郎備些好用的面脂口脂,哦,帶些喝得慣的茶。有帷帽再多帶幾頂。西陲那個地方,日曬、風沙,都是磨人的東西。”
陳夫人緊張地記了下來:“哦,好好!”
祝纓這才離去。陳夫人連夜準備,不但給兒子準備了,又問陳萌大軍會不會路過鹽州,聽說可能路過,又給長子一家裝了兩箱子東西。最後又收拾了一個包袱:“二郎,這一包是給你叔父的,你帶過去。他府裡又沒個主持中饋的,這些東西便想得到,也沒有咱們家的好。”
陳枚本來不耐煩的,聽了要捎東西,才說:“好!都放我箱子裡。”
陳萌道:“在外不比在家,要聽你叔父的話……”
“爹!我又不是明天一早就走了。”
陳萌道:“敢嫌你老子煩了是嗎?”雖然生氣,卻又不打兒子,隻嘴上啰嗦。
啰嗦一陣,想起來還有些公務要辦,到書房看了兩份公文,又與戶部相關,他又想起來祝纓了,把兒子又叫過來叮囑。
陳枚一張臉皺像像顆話梅,哼哼唧唧地:“叔父都沒你話多……”
“我是你爹!”
這日子沒法過了!陳枚想,叔父,你明天就帶我走吧!
…………
祝纓打了個噴嚏,嶽桓道:“你這是怎麼了?要是身子不好,别逞強,先在京城瞧好了病再走。”
祝纓将手絹收了,道:“沒事兒。說正事,楊先生留下的那些個學生,這些日子都是您在看顧吧?”
嶽桓道:“你都要去西陲了,就不必再操心這個了!有我!我總不能一點用處也沒有吧?霍昱也出京了,冼敬不能将事情做得太過份。”
“我要帶他們走。”
“啊?”
“我要設幕府,正用人呢。他們才出仕,還沒怎麼沾染一些惡習,我甯願帶一些生手年輕人,從頭調-教,也好過與老油子扯皮。他們,我要選幾個帶走,奏本我已經寫好了。特來知會您一聲。”
嶽桓定定地看着她,忽然歎了口氣,道:“好。”
“我還有别的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