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第3頁)

  祝纓道:“對呀,婦道人家才好,就像蘇鳴鸾母女,她們依靠不了别人。要不是别無可依,當年羁縻哪有那麼容易?當時我手上可沒有一個兵,可不是威服别人的。”

  鄭熹想了一下,道:“也罷,女人家進出後宮确實更方便些。聽說,自打有了蘇喆,禮部與後宮的事兒就通暢多了。”

  “那是因為那些都是受氣的差使,都推給她了。換個得意的事兒,您再瞧有沒有人搶。”

  鄭熹笑道:“安仁公主以後也威風不起來啦。”

  “這您看走眼了,她前陣兒才給孩子臉子看呢。多大的人了,兒子、孫女兒愁得跟什麼似的,她還是我行我素。都說兒女是債,我看是别人上輩子欠了她的。”

  鄭熹又笑:“咱們可不欠她的,再過份,可不值得再忍讓了。留意分寸啊。”

  “好嘞。”

  “他舅舅還提起,你帶走楊靜的學生,怎麼樣了?”

  “留在當地吧,”祝纓說,“換到别的地方又得重頭開始,說不定還要陷入泥沼。那就可惜了。與西番日後恐怕還有得磨,西陲得穩固。年輕人,吃得了苦,又有幹勁兒,可以。”

  鄭熹取笑道:“這就有宰相風範了。”

  “您又取笑我了,我是遇到事兒了想辦法,不過如此。”

  此後兩人說的就輕松了,鄭熹又留祝纓吃了午飯,然後祝纓才告辭:“我得回家收拾淘氣孩子了。”

  鄭熹道:“莫要太嚴厲,對趙蘇嚴厲些還罷了,林風,不出格就别逼他,逼不出來,你還要白惹氣。”

  “哎。”

  ……

  祝纓壓根兒就沒打算跟林風置氣,她在教導學生方面本就不在行。

  她回到家中時,蘇喆已經回來了,告知她:“兩張拜帖都送到了,陳府是他們家二郎收的帖子,窦府是夫人收的帖子,都說恭候大駕。雪娘……”

  “嗯?”

  “說是歌伎,其實從她母親起就是在冊的官妓。後面放良了,又沒别的營生,就依舊開門做這個。林風被他的那些狐朋狗帶過去一次,此後就常去了,兩人談得來。林風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但不敢把她帶回家。那事兒倒也不怪林風,姓嚴的太不是東西了,要我說,打得好。就是太笨了。”

  祝纓道:“你再拿我一張帖子,去京兆府,讨一紙文書,開脫了她全家吧。”

  “那她們沒個生計,保不齊以後還要重操舊業的,您在姚京兆這兒的情面,就白費了。”

  “我自有安排。”

  “是。”

  蘇喆這一天忙忙碌碌,到了晚間方才辦妥,祝纓卻又去了陳萌家。

  陳夫人與陳枚見到祝纓比陳萌還要高興,陳枚嘴硬,死也不肯說自己被祝纓打了二十軍棍的事。陳夫人見兒子精神了、顯得成熟了,又報了軍功,一疊聲地對祝纓道謝。

  祝纓似笑非笑地看着陳枚,陳枚面露乞求之色,祝纓對陳夫人道:“是我向大郎讨的他,當然要好好地帶回來啦。”

  陳萌催夫人去準備晚飯,又對祝纓說:“燒尾宴,要你嫂嫂幫忙嗎?”

  “啊?”

  陳萌道:“啊什麼?難道你還想再繼續逍遙嗎?早些到政事堂來!”

  “這話說的……”

  “心裡都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