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第2頁)

  祝纓道:“是啊,幸不辱命。不過,這次與北地不同,北地胡人分作幾部,西番如今仍是一體,也是個隐患。”

  鄭熹道:“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眼下,卻是你的好事要近了。”

  祝纓奇道:“按部就班罷了,不敢想什麼好事兒。我才幾天沒在京裡,小子們就四處惹事,不被禦史再參一本我就謝天謝地了。”

  鄭熹也有點好奇了:“什麼事?”

  祝纓道:“林風,與嚴家的小子打了一場,傷着了臉,都沒臉上朝了,正在家裡養着傷呢。”

  鄭熹失笑道:“嚴家?小孩子淘氣,能是什麼大事?打就打了,誰小時候沒打過架呢?”

  “我才回來就聽說,有人開始念叨皇子的學業了。這總是大事了吧?”

  鄭熹依舊不太在意,輕聲說:“那又如何?凡事總有個規矩。休說如今,當年怎麼力保先帝的?”

  祝纓點頭道:“我想也是。”

  鄭熹道:“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了,你呢?如今你……”他把祝纓重新打量一番,“功成名就,該承擔起責任了。如今這個政事堂,啧!”

  他的鼻子皺了一皺,像是聞到了隔夜的馊飯一般。

  祝纓搖頭道:“政事堂也還可以,您再不久也就回去了,依舊有人主持大局。”

  “我是說你,資曆也夠了,功勞也夠了,難道你還不敢想一想宣麻拜相的事兒?這可不像你了。”

  祝纓雙手一攤:“天時地利人和,還得看别人怎麼想,話也不敢說太滿。”

  “那就差不多了,陳大必是願意的,我這一卦再也不會錯的。不要擔心冼敬,窦相那裡,我會講,他現在是巴不得有個人進政事堂,他好休緻。你怎麼想?”鄭熹說着,認真地看着祝纓。

  祝纓道:“我不挑活。”

  鄭熹放聲大笑:“你呀!!!好吧,這活兒,你打算怎麼辦?”

  “先把姚辰英調到京裡來,這麼些年,您還藏着這麼個寶貝呢?”

  “嗯?怎麼突然說到他了?”

  祝纓認真地說:“非常好。戶部交給他,您是能夠放心的。”

  鄭熹奇道:“這麼些人,少有誰能得你如此考語。”

  “能不能幹,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一眼看不出來,再多看一眼他怎麼幹活兒,也就差不多了。他行,是個明白人。”

  鄭熹道:“我們以武勳起家,後來太平了,我也習慣了這仕途,他卻是打小就不愛弓馬,惹他父母生氣。”

  “不愛什麼不打緊,能幹好什麼才要緊。”

  鄭熹點點頭,又問起這次議功的事。祝纓道:“正要說,奏本已經遞上去了,能有八分準。這次不比上回,不敢邀功太過。”

  “京中這半年等得着實心焦。”鄭熹做了個手勢,沒讓她把話說

  “我尋思着,職位不在乎太高,但要有機會做些實事。打鐵還要自身硬,不磨煉,長不出真本事。根紮牢了,以後才能好好長個兒。我想,把路丹青、金羽他們放到禁軍,您看怎麼樣?”

  鄭熹對鄭川道:“聽到了?明年你還接着去地方上。”

  鄭川躬身道:“是。”

  鄭熹才對祝纓說:“路丹青是個婦道人家。”

  祝纓道:“對呀,婦道人家才好,就像蘇鳴鸾母女,她們依靠不了别人。要不是别無可依,當年羁縻哪有那麼容易?當時我手上可沒有一個兵,可不是威服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