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第1頁)

  祝纓将餘下的人帶到了書房,林風縮在一邊不敢動彈。祝纓也沒指責他,而是問他:“你與嚴家鬧了這麼一場,知道他們家的底細嗎?”

  林風道:“那,後宮的娘家,與沈瑛有些瓜葛。聽說,以前是犯了法的,後來蒙赦才回鄉的。要常靠沈家接濟呢。消息都是禁軍那裡聽來的,保真。”

  祝纓被氣笑了:“他們家現在呢?”

  “啊?”

  “晴天。”

  祝晴天忙站了出來:“在。”

  “去查一查,嚴家最近都在幹什麼。”她是不信什麼良善人家會養出個作踐人的好兒子來的。嚴家什麼家底兒?能供得起他這麼揮霍?這裡是京城,養仆人得多少錢?

  “是。”

  林風眼睛一亮!

  祝纓道:“你,滾回去,把功課給我重頭來一遍!”

  林風哭喪着臉跑了。

  祝纓将自家收到的帖子逐一翻看,蘇喆道:“這一撂是南邊兒人的,中間那個都是您的同鄉,最左邊兒上是您舊時手上使出來過的人。”

  祝纓道:“正好,分三天吧。你們一人一份,準備帖子。”她指了路丹青、郎睿、項漁。三人一人抱了一撂,去幹活兒了。

  最後剩下了一個蘇喆,祝纓道:“他們都是有幾個月才回來的,林風有些馬虎,這些日子京城發生的事兒你多提醒一下他們。”

  “是。”

  祝纓接着取出兩張帖子:“這一份送到陳家,這一份送到窦家,你親自去。”

  “是。”

  “回來有功夫,去看一看那個雪娘,打聽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要驚動人。”

  “是。”

  祝纓自己也不閑着,她要拜訪一些人。第一個是鄭熹,與陳萌約的是晚上,窦朋今天當值,就隻能約個明天了。

  …………—

  鄭熹丁憂在家,他已經丁憂得很熟練了。書房裡,案上鋪着一幅大大的素絹,他正在揮毫潑墨,鄭川在一旁給他捧硯。鄭紳丁憂也不在自己家,依舊在公主府裡。

  陸超将祝纓引進書房,鄭熹一幅垂釣圖畫到了最後幾筆,畫的不是寒釣,池面上菡萏初發,一個人形坐在一葉小舟上伸出了竿子。

  祝纓不好這口,不過看得出來這是想顯露一點“悠閑隐逸”的意思。

  她走了過去,看鄭熹往空中又畫了隻鳥才收筆,也不寫題跋,也沒用印,将筆一扔,一邊洗手一邊說:“就剩最後幾筆了,斷了,意境就續不上啦。”

  鄭川見縫插針叫了一聲:“三哥。”

  祝纓對他含笑點頭,又對鄭熹說:“您這畫的可不是眼下的景兒啊。”

  “一畫寒釣我就容易想起來前天,”鄭熹擦淨了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與祝纓在一旁榻上對坐,“我把池塘冰面鑿了個洞,釣線伸進去,魚沒釣上來,線凍住了!還畫什麼?”

  祝纓與鄭川都笑了。

  鄭熹顯得有些高興,将祝纓上下打量:“不錯,不錯,總算安全回來了。”

  祝纓道:“是啊,幸不辱命。不過,這次與北地不同,北地胡人分作幾部,西番如今仍是一體,也是個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