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桓資曆比楊靜老,出身書香門第,算來楊靜是嶽桓祖父的徒孫,而嶽桓從血緣上來說更“正統”一些。
除了嶽桓,皇帝倒也同意了冼敬提議的幾個人選,倆孩子配了一正四副五個老師。同時從勳貴、高官子弟中選取合适者入宮就學。
丞相們默契地沒有提“東宮”之類的話,嶽桓等人是“兼任”授課,一如當年陳巒兼職給皇子們上課、順帶捎上鄭熹。
但師傅還是要拜一拜的,也因此,蘇喆又有了新的差使。皇子雖然是男的,卻是孩子,年紀又小、不易教導,嶽桓又把這事推給了蘇喆。
從管女人到管孩子,蘇喆反而沒有那麼焦躁了,祝纓已進了政事堂,無論是給她換個差使還是讓她南下回家,能安排的餘地都更大了。
她坦然地接受了嶽桓分配的任務,又往後宮教兩個孩子——孩子還小,禮儀,要在皇後宮中學。
這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祝纓也沒有放在心上,她對蘇喆确實另有安排,見蘇喆沉得住氣,她也有些欣慰。
豈料數日之後的一個晚上,藍德竟然登門,卻是為蘇喆而來!
……
彼時已是正月末,祝纓這天空出了晚上,大家要為祝煉餞行。蔔算的出行吉日是第二天,但祝纓顯然抽不出白天的空來送他,就晚上大家一聚。
祝煉與項漁一對好友再次碰面,相聚沒有幾日就要分别,都頗不舍。宴席正在擺着,路丹青問:“小妹呢?”
門上就來報:“宮裡藍大監與咱們家大蘇官人一道回來了!臉色瞧着不太好。”蘇晟來了之後,為與蘇喆區别,府中就以大蘇官人、小蘇官人以作區分。
回來的正是蘇喆。
祝纓道:“帶去小花廳。”
第435章
驚雷
藍德與蘇喆一同到的小花廳,祝纓正坐在榻上,手邊擺着一壺茶。天氣仍然寒冷,火盆也才燒上,兩人從外面進來,倒不嫌房裡涼。
藍德見面拱一拱手:“相公。”
祝纓從榻上起身,道:“坐。有什麼事都不急在一時,咱們慢慢說。”
蘇喆叫了一聲:“阿翁。”臉色也不太好看。
祝纓看二人的舉止,不似互相之間鬧别扭,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蘇喆輕輕地走了過去,看祝纓坐回榻上,她才又坐下了。胡師姐塞給她一個小手爐子,她勉強笑笑。
藍德就沒那麼安靜了,低聲抱怨:“嚴昭容真是小門小戶裡出來的,眼皮子忒淺。”
祝纓看了一眼蘇喆,蘇喆道:“我沒理會她,早就回絕她了。”
藍德陰陽怪氣地哀歎:“小娘子也是沒法兒,也難避開這昭容,她得管着教拜師的禮儀呐!誰叫人家養下個皇子呢?嘿,她還真是養了個寶貝疙瘩了!”
陰陽完了,見祝纓仍然面不改色,他怏怏地說:“虧得是我遇着了,要是讓别個人看到她糾纏着咱們小娘子,小娘子就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祝纓道:“她又做入了什麼?”
藍德冷笑道:“我的兒子,是要做太子的。你們幫我,我必有厚報。”
他的聲音本就不粗犷,又帶了點刻意的模仿,聽得人非常不适。比腔調更讓人反感的是話的内容,顯然是他聽到了嚴歸對蘇喆說的話。
蘇喆道:“她本想讓我去她那裡說話,我說還有差使,不敢在後宮胡亂走動。她就在中宮外面的亭子裡等着堵我,她說的這都叫什麼話?”
藍德陰陽完,腔調變得正經了一些,甚至帶了幾分誠懇:“相公,如今宮裡不太平,比上兩代都亂,快擺上明面兒了。我爹伺候的時候,天子威嚴聖明,後宮不敢擅動。先帝朝,咱們如今的太後是個理事的人。如今,陛下與娘娘都年輕,一個想不到、一個應付不來。您可千萬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