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到府上就顯出了與衆不同來,府裡人也好奇,聽說是找蘇喆,也隻好請她們先入内。待哼哈二将與祝纓回府,蘇喆聽說來了這麼兩個人,先跳了起來:“她們想要幹什麼?我非……”
“行了,”祝纓出聲止住了她的話頭,“不要總把事攬到自己身上,她們不是沖你,是沖我。”
“難道您要見什麼?”蘇喆的臉色糟糕透了。
“不見!”祝纓說,“你同嚴歸把話說明白了嗎?”
“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祝纓道:“那你去見她們,再把話對她們說得更明白一點,告訴她們,不行,然後請她們回家。别遇上宵禁,又要被京兆府啰嗦了。”
“是。”
祝纓去換了衣服,坐在書房裡,拿出一本空白的奏本,一筆一筆地寫。
寫到第二頁,蘇喆匆匆過來:“阿翁,她賴着不走,想見您。說,今天不見,明天還來。這沈夫人以前不這樣啊!”
“你把話說明白了?”
“說明白了!丞相,隻會為國家遵守禮法。有長子在,中宮又年輕,以後未必沒有嫡子。讓她們老實一點兒。”
“告訴她們,我不跟她們說話,叫沈瑛來,”祝纓說,“我跟她們說不着。問她,沈瑛是不是就在家張着大嘴等着吃現成的了?沖鋒陷陣女人做,因為後宮寵妾而升職他就坦然接受?沈瑛不來,就讓嚴歸自己來見我!支使兩個做不得主的傳聲筒來惡心我?這次便罷,下一次,我管她是不是夫人,都扔到大街上去。”
“是。”
又過一陣,蘇喆回來:“走了,說是會讓沈瑛來的。阿翁,那沈瑛,不像是個能辦事的人吧?還有嚴歸……”
祝纓擺了擺手:“我不要他們辦事。我已經警告過他們了,本不想把他們牽扯進來,是他們自己硬要往我手裡跳的,我隻好讓他們倒黴了。”
“要不要知會陳相公?”
“不用。我有别的事讓你做——你現在,還想回梧州嗎?”
蘇喆道:“我在朝廷裡果然前程不怎麼樣的。不過,阿媽也隻有我一個孩子,讓我在京城,我也不能安心的。阿翁,要我回去嗎?”
“你準備幾件事……”
“哎?”
“附耳過來……”
祝纓讓蘇喆将之前在城外置辦好的屋子收拾好,将府中雇來的仆人遷出府,場外馬場準備好良駒,給每個随從一人雙馬,再提出一批錢來……
蘇喆越聽越吃驚:“我……我用不着這麼些啊。”
“聽話。”
“哦。”
蘇喆緊鑼密鼓地準備之時,祝纓也沒閑着,她的那個奏本也寫好了,沈瑛,也被沈夫人逼到了祝府。
沈瑛是很怵到祝府的,這是一種很隐秘的心态,他見識過祝纓最初的樣子,現在……
他還有一種擔憂,當年的“退婚”可不是什麼謙讓。所以之前無論沈夫人怎麼吹風,他都不肯往祝纓這裡走動。
祝纓的臉色看着還好,請夫婦二人坐了。夫婦二人小有不安,沈瑛咳嗽了一聲,竟不自己開口,而是以眼神示意夫人先說。
沈夫人才低低說了一聲:“相公,我夫婦來了……”
祝纓就很善解人意地接口了:“夫人果然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