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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府恨不得一眨眼,祝纓就過了州界,他也就有了理由可以回去複命了。
誰料整個吉遠府知道祝纓回來了,再沒人問她是男是女之類,反正,看着人還是那個人就行了!好些人哭着跟着她往山裡走,這一路就沒辦法走快。
這還是在祝纓有意加快速度的前提下。
祝纓這次是從阿蘇縣路過,因為聽說蘇鳴鸾的母親病重,她要順路去探望一下。也因此,需要經過福祿縣。
當天晚上,滿天星子,祝纓到了福祿縣。福祿縣準備好了清風樓,當地酒宴也擺上了,屋子也收拾好了,苦留祝纓住一晚。
祝纓也答允了。
徐知府便也陪着,他不住清風樓,卻占了縣衙,縣令隻好自己去住書房。倒黴的縣令也是新來沒兩年,垂拱得緊。
清風樓裡,士紳父老同祝纓說着話,大家叙舊。祝纓還記得縣中所有的士紳,還指着張翁說:“令郎現在京中,我來的時候他還很好。”
話匣子說開了,士紳們也就敢說話了。開口的是顧同的爹,顧翁老邁,也是不宜挪動,于是由他作為代表過來。
當爹的惦記兒子,又因在福祿縣,與祝纓更加親近,便問出了一個問題:“您……怎麼就想着使這個法子回來了呢?先前咱們有眼無珠,竟不識您的真身。”
祝纓随口胡扯:“我前頭兩個哥哥都死了,生下我來怕養不活,就假充男孩兒。”
顧同他爹覺得這話聽着怪怪的,然後突然醒悟,這不就是“生了兒子怕養不大,假充女孩兒”的變本麼?
不過,隻有男充女養大的,怎麼還有女充男這個說法?而且,不是哥哥死了麼?你還敢充男孩兒?
一旁許多人已經聽明白了,看得祝纓的目光也多了一點同情。這個話題就此略過。
祝纓對士紳們說:“以後,大家又能長久相處了。來日方長。你們的兒子們,仕途也還很長,你們且看就是了。我說過的話,都會應驗。”
良好的信譽讓這些人的疑慮消掉了,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方法,但是應該會有辦法的吧?
有些人左看右看,從祝纓的身上也看不出嬌羞之态,甚至懷疑她就是在開玩笑。
不過,随便了。
見祝纓吃完了飯,沒有挽留的意思,大家也就識趣告退了。
祝纓這才對蘇鳴鸾等頭人說:“咱們聊聊吧。”
……——
林風道:“我倆已經說明白了呀,對吧?”
他問路丹青。
路丹青道:“義父自有道理,咱們聽就是了。”
她也想跟着蘇喆叫一聲“姥”,卻不時習慣性地叫“義父”。
殘肴撤去,換上新茶醒酒。山雀嶽父大大咧咧地笑問:“那以後,咱們怎麼稱呼大人呢?”
祝纓道:“朝廷已敕我為祝縣的縣令了。”
蘇喆看向林風,林風也急了,道:“阿爸,咱們說好的,共同推舉義父做刺史!你們都答應的!你不是也說,藝甘他們總來鬧事,打得很麻煩,要是有義父領着大家就好了麼?”
郎睿上去把這個破舅舅給扔到了一邊:“舅,讓長輩們說。”
郎锟铻道:“義父……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