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第6頁)

  來人是一個百夫長,他說:“路果頭人等天晴了上路,半路上遇到了藝甘家的人,打了起來。頭人從馬上掉了下來,腿骨折了。幸虧遇到了咱們校尉,給救出來了,已經到城門了!”

第445章

新題

  路果是祝纓請過來參加儀式的,如今中途遇襲,祝纓責無旁貸,對陳枚道:“你且稍待,丹青,咱們去看看。”

  陳枚雖有心跟過去,奈何離了祝纓周遭,連說他比較能聽懂的方言的人都少,還是說各式奇怪語言的多。他估計自己跟了過去,可能也聽不懂,不如留下來,揪一個聽得懂的人問問發生了什麼。

  巫仁就成了那個被他叫住的人:“巫娘子,出了什麼事兒了?”

  巫仁也是要跟上去的,不幸體力不如人,沒幾步就被一行人甩到了最後,被一個“陌生男子”叫住,先懵了一下,有些哽噎,呆立當場。陳枚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為什麼眼前這個女人不跟他說話。

  看一看,巫仁的打扮也不似山裡人,說的官話也比較标準,還是府裡比較重視的管賬人。怎麼看都應該是一個心裡很有數的人,為何突然呆立了呢?

  巫仁腦子是懵的,左右看看,沒人救她!她要怎麼同一個“陌生男子”說話?

  陳枚又重複了一遍,發現她的額頭已經冒汗了,忙放慢了聲音,輕聲輕氣地再問一次。巫仁深呼吸了一下,道:“哦,是、是、是,是路果頭人遇襲。”

  陳枚也随着她的憋氣、吐氣,一口氣差點噎住,他又小心地問:“是什麼盜匪嗎?這兒不安全嗎?那我叔父可曾遇到什麼?”

  巫仁急忙搖關,道:“不是盜匪,是藝甘家的,說來話長,不過大人不曾遇到過危險。”

  “藝甘又是為什麼呢?”

  巫仁不停眺望前路,想追上去看一看,但陳枚又攔着,惦記着消息又緊張着急,說話也利落了一些,匆匆說了一句:“路果家撩的,手賤招打。”

  “路縣令先挑釁的?”

  巫仁點頭:“他早十年前就瞎撩架了。”

  路果、喜金都是花帕族的,與藝甘算是同族,三家拳頭都不那麼大,因而打得有來有回。他還記着藝甘家不肯把女兒嫁給他兒子的事兒,總找藝甘家撩架。藝甘家打别人不太行,打他還是打得過的。

  喜金家雖然也撩,但沒有路果那麼欠。幾縣之中,藝甘洞主吃祝纓的虧最大,最不信任她,但是最讨厭的還數路果。

  “藝甘家的人,見到路果家的,必打。何況遇到了他本人?”巫仁越說越焦急,口氣也變差了,“您能給閃道縫兒麼?再站這兒我就追上了!”

  陳枚驚愕地發現,她從開始的腼腆略結巴,變成了個兇悍,像是下一刻就要吵架了。

  陳枚一閃身,也不入内,就站在府門口看向大街,這縣城裡,大街上地面平整沒有積水,有不少人正在上面曬谷子。巫仁提着裙子往前跑,腳不出幾十步就慢了起來,腳一歪,踩到了一旁的谷子上,她叭唧一下,摔倒了!

  陳枚半張了口,不明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路邊的人卻見怪不怪了,一個短衣的婦人拄着鍬看着她笑,旁邊另一個裹頭的婦人上前将巫仁扶了起來,說笑了兩句,抽出頸上挂的巾子給巫仁撣土。

  巫仁再次上路,祝纓一行人已經折返回來了。

  巫仁紅着臉迎了上去,小聲問路丹青:“怎麼樣?我去醫館找人?”

  路丹青臉色不好,口氣雖急,卻也說得清楚:“剛才姥已派人找姑姑去了,我爹……”她倆一同回頭看去,隻見路果被幾個人擡着,邊哼叽邊罵藝甘家,揚言要殺了人家全家。

  巫仁看到,除了路果本人,他身後還有一些身着本縣号衣的土兵好像也受傷了,驚道:“這!”

  祝青君對她使了個眼色,巫仁點了點頭,強忍着沒問,直到跟着進了府,才扯住祝青君說:“有多少人傷了,要多少藥?我好從庫裡撥給。”

  祝青君與她往僻靜處說話,還沒報數,巫仁就問:“怎麼咱們的人也受傷了?藝甘家這麼厲害了麼?可要怎麼打?”

  祝青君挂着一張死人臉,有氣沒力地說:“他們不厲害,但我們要救人、斷後、護送。”

  巫仁直白地說:“有拖後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