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第8頁)

  路果再記仇也得養傷,他傷在了腿了,行動不得,每每與女兒在房裡吵架。路丹青讓他安靜點兒,一定會有交代的。他非要:“我現在就去殺了那條老狗!”

  “腿都被人打瘸了,殺得了他嗎?等着跟大夥兒一起吧!”路丹青苦口婆心,“整天小打小鬧,口上發狠,也沒個章程、沒個謀劃,阿爸,你這樣沒用的啊。這些年,打了多少架,阿姐她們救了您多少回?”

  事實面前,路果争不過她,擡手就把碗給摔了。

  摔壞了三隻碗之後,巫仁很生氣,麻溜讓人送了一套木碗盤來。

  換了木碗之後的第三天,其他人也陸續趕到了,先到的是喜金,毫無意外地也來探病,又笑話了路果一回:“哈哈!這回讓你遇上了!過兩天去打藝甘家,你可争不得前鋒了。”

  氣得路果把一碗熱飯蓋到了喜金的胸襟上!

  兩個老頭差點沒打起來,還是被路丹青和金羽給分開的。

  然後是山雀嶽父,再然後才是蘇鳴鸾和郎锟铻,他們又都帶着各自的兒女。郎锟铻把妻母也帶了來,郎母年邁,被人擡着過來的。蘇飛虎人沒到,在家陪母親,卻派了蘇晟前來,并且捎話,就把蘇晟留給祝纓用。

  趙蘇準備了一個簡單而不失隆重的儀式,府門大開,大半個縣城的人都來看熱鬧。久不出門的祝大也被人擡了出來,他與張仙姑也有改封——品級也降了。

  祝大臉色臘黃,一臉的不高興。張仙姑就陳枚說:“病人沒有高興的。”

  在梧州所有頭面人物的見證之下,祝纓接過了陳枚代表皇帝頒布發的敕書,往屏風後一轉,再換上绯衣。兩次着绯,都是在南方的土地上,也算是一種緣份了。

  接過敕書,儀式就算結了,接下來就是吃席。天氣很好,晴朗,微熱,人們的臉上都紅撲撲的。

  除了路果和祝大。

  “這片家業,以後也沒個人擎着。”祝大嘟嘟囔囔。

  張仙姑道:“你就算要說她,也别在這大好的日子裡說。”

  “這會兒不說,我什麼時候能再見着她?她是大忙人,我是廢物老子哩!”

  張仙姑對蔣寡婦道:“他坐煩了,得回房休息,咱把他帶走。”招呼人擡着祝大送到了後面去。

  正在喝酒的侯五說:“哎喲,我得去看看老翁。”他也很老了,拄着杖。對一位由男變女的東家,他不知道該怎麼評述,倒是與祝大能經常坐在一起扯閑篇、回憶一下京城,一塊兒喝個小酒。偶爾他還會去山澗釣個魚。

  祝纓道:“您安心坐着,有人管他呢。”

  侯五才又坐下了。

  人們不停地給祝纓勸酒,陳枚則好奇,祝纓接下來要怎麼打藝甘家?他歇了幾天,淨擔心了,臉上的肉還沒長回來,打算再等兩天,等到山下更涼快一些再動身。

  也不知道能不能目睹藝甘家的覆滅呢?

  對了,還有姚辰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陳枚帶着心事。

  酒宴快結束的時候,祝纓對蘇鳴鸾等人說:“大家都有酒了,我有一件正事,明天大家醒酒之後再說。”

  郎锟铻問道:“難道是?”他伸手指了指路果的傷腿。

  祝纓點了點頭,頭人們都頗為激動,這就是分好處的時候到了!他們都說:“好!”

  陳枚也有點小興奮,耐着性子看人回客房了,他自己卻不回客館,而是纏着祝纓:“叔父,這……不用瞞我吧?指點指點我?”

  祝纓道:“你正事還沒辦完呢,就湊這個熱鬧?”

  “呃?什麼事?”

  祝纓道:“梧州刺史府可還沒建好,你不得出份力?再有,邸報按時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