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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枚頭天晚外喝了點酒,山歌一唱、舞一跳,陳二公子也無法保持矜持,多喝了兩碗,今早起得晚。
喝了碗酽茶,早飯來不及吃就被趙蘇的消息給炸醒了:“你不會讓我再跑第三個來回吧?”
趙蘇笑道:“還請世兄具本上奏。不讓世兄為難,我們使君正在籌劃修一條驿路。太闊的官道山裡修不來,不過,即使修得略窄些,也要能夠連通外界。至少得能收邸報,方便與朝廷的往來。此其一。
使君在梧州,山中諸族必不能為亂,此其二。
新縣名為甘縣,使君已經在召集匠人,刊印識字歌、刻石字碑,以教化新附了,此其三。
使君素來言而有信,二十年前的方略,定下了,她就會執行,說牽制西番,就會牽制西番。接下來會一路向西,為朝廷分憂。”
陳枚深吸一口氣:“好吧,新的縣令,是誰?”
“項樂。”
陳枚嘀嘀咕咕,趙蘇又說:“現在山下還沒涼爽起來,不急。秋賦正在收集,不會耽誤你押解秋糧入京的。”
陳枚歎道:“隻要叔父别忘了回信就好。”
趙蘇道:“當然不會。”
陳枚道:“我要見叔父。”
“請。”
祝纓已經送走了祝青君等人,正在與項安說話:“你的本領不比你的哥哥們差,以前因為我的身份,不便帶你在身邊教導政務,耽誤了你。如今倒方便了,你要在我身邊,多學、多練。”
項安心情激動:“是!”
“一會兒與趙蘇他們把修路的花費理一理,與各縣怎麼分攤的章程也要拿出個草稿來……”
“是!”
祝纓一條一條地下命令,項安一條一條地記。祝纓又說:“你還要再帶幾個人,以前老祁在的時候,也有幾個學生……”
“是!”
然後陳枚就來了!
祝纓是給朝廷出難題,但最難的還是陳枚,他一面暗罵朝廷辦事不地道,竟不能一次給個紫袍,把他夾在中間。一面又是真的怕了這位不停鬧出事來的“叔父”,瞧瞧她都做了什麼!
中間都不帶歇口氣兒的!
祝纓溫和而慈祥地說:“你都知道了吧?我不想再同朝廷來回扯大鋸了,我也不要朝廷撥錢糧給我。一張紙,就這麼費勁嗎?他要缺紙,我這兒有,要不我自己來?”
陳枚吓了大喘氣:“不不不!我來!我來!”
祝纓道:“知道姚辰英為什麼上書廢止法令麼?”
“什、什麼?”
“他們幹不下去。朝廷接下來有得忙了,頂好不要再在我這裡耗時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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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鄭府。
表兄弟也正在讨論着禁止田地買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