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嘀咕着,祝青葉來了,趙蘇與花姐都笑了:“就知道!”
祝纓從來都令人放心,三人碰面,祝青葉果然帶來了安撫進山學生的話。女學生,心思細膩,很難不為家中擔憂。祝纓的意思,不做任何許諾,這群人算是廢了一半兒了,她可沒打算一直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
花姐道:“好吧,我就說,我去打聽打聽,讓她們且安心上學。學的東西都是自己的。”
趙蘇道:“我再到外面看看。”
他怕項漁年輕臉嫩,再聰明也會被人懷疑。到了集市一看,秩序沒有亂,一問,項漁被兩個福祿縣的人請到茶樓喝茶去了。
趙蘇到了茶樓,随從問到了項漁在樓上包間,主仆二人到了樓上,正遇到兩個中年人向項漁打聽:“不是大事兒不會驚動大人的,我這心裡實在不安。”
趙蘇一個眼色,随從上前敲門,裡面的人不太客氣地問:“誰?”
趙蘇道:“我!”
項漁起身開的門,趙蘇更加不客氣地進了包廂,掃了一眼,裡面的人都跳了起來,垂手站立。趙蘇問道:“春耕的種子耕牛數目還未核完,你倒好躲懶,怎麼了?”項漁道:“非要打聽,怕山下有事兒。”
趙蘇道:“能有什麼大事?真有事兒,顧翁不會親自過來?他又不是找不到姥的府門。”
眼見得兩個中年人神情輕松了下來,項漁有些佩服趙蘇,又有些懊惱:這理由我應該能夠想到的,怎麼就沒有想着呢?
趙蘇把他給領了出來,回到府裡就押着他核算耕牛的情況——打仗,即使就地取食,仍然需要供應一部分其他的物資,因此征用了一部分的牲口,耕牛、耕馬的使用就更考驗調度,也因此春耕最後一點收尾被拖慢了,趙蘇并非故謅的借口。
那一邊,蘇喆在府裡好好休息了一晚,早上起來跟着聽了個會,有些羨慕梧州的緊張與效率。在祝纓面前做事,忙碌又省心,做的每件事都能看到成果。
開完了會,蘇喆無事可做,很自然地跟在祝纓身邊進了簽押房,祝纓也沒攔她,她就在祝纓身邊站着。祝纓先批一些公文,她就給磨墨,祝纓批完了公文,問了一句:“今天的邸報呢?”
祝青葉道:“奇怪,沒有送來。我去問問,不應該呀。”
蘇喆好奇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祝青葉很快回來,道:“太奇怪了,沒有邸報。”
“查!”
“是。”
祝纓也不與蘇喆再說别的,公務辦完了,就帶着蘇喆到演武場裡放松放松。這一天波瀾不驚地過去了,晚飯之後,祝青葉來報:“沿途驿站都問遍了,沒有邸報經過。”
“明天一早,邸報要是還沒到,就派人先去山外打探——悄悄地去。”
“是。”
到得次日,邸報仍然沒到,祝纓派了兩路人馬,一路繼續沿驿站相迎,一路順着福祿、吉遠的路線去打聽。
這天晚上,迎驿馬的沒有收獲,去吉遠府的也未及趕回。又過一日,才有消息傳來——吉遠府邸報如常,他們還帶來了這幾天的邸報抄本。
祝纓先看邸報,卻見上面寫着吉遠府的頂頭上司換人了,換的是一個祝纓的熟人——之前做鹽州刺史的江政。江政此時顯然還沒到,他的治所也不在吉遠府。
看完了邸報,蘇鳴鸾又到。
祝纓命将她帶到花廳裡,連蘇喆也不叫上。
……
花廳裡,蘇鳴鸾有些緊張。
這種情緒已經很少出現在她的身上了,此時此刻卻無端地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