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晟正在趕回大營的路上。
這次重傷的人裡有他的哥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比起林風家兄弟相争,他們家算和諧的了。姑姑雖然強勢,但是對兄弟侄子也算盡心,他就是姑姑給送到姥身邊的。否則哪有今日?
哥哥重傷,表姐也受傷,他心急如焚。
到了蘇喆軍前,蘇喆這次換了一條胳膊吊着,看得蘇晟臉都白了:“怎麼又受傷了?你上次就……”
蘇喆闆着臉道:“先别說我了。你怎麼來?”
“姥讓我來接應的,怎麼會……”
蘇喆冷冷地說:“什麼怎麼會?姥授印的時候,他們的臉色你又不是沒見着。就是沒看到,他們把酸話說到你臉上,你總該聽到了!我又不能給他們嘴上套籠頭,哪裡拉得住?”
蘇晟道:“縱然如此,普生家也不至于這麼能打吧?這事不對呀!”他比蘇喆還小一點,對蘇喆說話時總有點小心。
蘇喆平靜地道:“我已報給姥了,普生家的騎兵。”
“啊?這不像是山裡的打法呀。”騎兵,最好用的是兩種,一是沖鋒,二是奔襲。這兩樣在山區是很難發揮效用的。
蘇喆道:“所以要報給姥。來,看看他們吧。”
還有什麼好看的?蘇晟也算是兄弟裡幸運的人,摸一摸腰上挂的圓章,再看看躺着的兄弟,他已是信了蘇喆的話。覺得這位表姐也是太倒黴,姑姑積威二十年,大家不敢跟她鬧,表姐蘇喆不同,經常不在寨子裡,又年輕,時不時就讓人忘了她其實也很厲害。估計,兄弟裡是有些不太聽話的。
這下可好了,不聽話,把自己的命給填進去了,回家去還不知道叔叔們要說什麼呢。
兄弟們也蔫頭耷腦的,見到蘇晟來也都羞得不行。蘇晟小聲問:“怎麼就不聽令的呢?”
說得兄弟們更加不快,原本就驚魂未定,還要被指責,他們便強說:“見到敵人不沖,算什麼打仗?做一頭狼,就算死了,也比當隻逃跑的兔子強!”
蘇喆在帳外聽了,暗暗點頭,侍女要撩起簾幕,蘇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進去。待蘇晟看完兄弟,哭了一場,蘇喆又與他商議:“無論死傷,又或者沒傷,你都把他們帶走吧。”
“也是,别再出意外了。隻怕他們不肯聽。”
蘇喆冷笑道:“我不是為了他們,我是為了我自己,他們再在這裡擅作主張,不聽軍令,我怕他們拖累死我。一次兩次,我怕我禁不住第三回
!”
蘇晟啞然。
蘇喆道:“他們要是不走,我就把他們捆了,你拖回去。舅舅們要有什麼說法,等我回去與他們理論!”
蘇晟道:“我知道了。”他心裡開始犯愁,很怕面對父親和叔叔們,又愁這一路怎麼帶兄弟回去。突然,他有了主意:我先路過大帳!令是姥下的,我順路複命,這總不能說我做錯了吧?見了姥,興許就有安排了呢?
于是,他就帶着這些死死活活的兄弟,拖着兄弟們的殘兵,奔祝纓大營而來。因有傷患、遺體,路上走得稍慢,他到了大營才發現,不止是他,祝青君等人竟也回還了!
他與祝青君在大帳外見面,祝青君看了一看他身後的幾個輕傷的兄弟,道:“回來了也好,你們運氣也是不太好。派去調小妹的使者已經在路上了,她這幾日也該回來了。你快去見姥吧。”
……
蘇晟與幾個能動的兄弟進了大帳,他才擡起手來抱了個拳,身後的兄弟嚎啕大哭:“姥!您要為我們報仇啊!”
祝纓由他們哭了幾聲,才說:“慢慢說,你們經曆了什麼?”
這個經曆,就不太好描述,因為起因是蘇喆不讓他們沖,但是蘇喆沒有争過他們,他們帶兵就往前沖了!然後就撞上了“鐵騎”,在此之前,阿蘇家的年輕人是從來沒見過騎兵的。見識過的如蘇喆、蘇晟,都是很小心的。
沒見過,被騎兵一沖人都懵了,接下的印象就是兄弟死了、自己受傷了。
這要怎麼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