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圍給解了。
王叔亮道:“早朝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劉昆道:“從馬上摔了下來。”
話題被強行扭了過去,三人不再提這件事。劉昆有些憂慮地看了祝纓一眼,祝纓面不改色。
三人又辦了一些公文,施季行抻了個懶腰,站起來要出去透氣,順便對王叔亮使了個眼色。王叔亮也站了起來,兩人走到外面,正要尋個值房說話。王叔亮忽然指着不遠處說:“那是什麼?”
施季行也看過去,隻見幾個宦官正在往宮外去。宦官出宮是常見的,但是他們牽了馬,裝束包裹也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施季行命人追上幾個宦官,詢問他們這是做什麼。
宦官也理直氣壯:“奉陛下诏,往姚相公大營宣谕。”
不是,軍國大事我們怎麼不知道?
王叔亮問是什麼事,宦官道:“陛下手書,我如何得知?還請相公不要為難我。”
皇帝手诏,常見,皇帝這種生物,他就不可能真正的守法。二人隻得放他走,回來又尋祝纓商議。
祝纓道:“你們沒把手诏順回來看一看?”
“不給看呀。”
祝纓心說,“順”呐!
這下是猜不到的,三人與姚辰英也沒有親密無間到可以詢問這件事。王叔亮擔心皇帝胡亂指揮,以緻功斷垂成。施季行也擔心了起來。
祝纓道:“這事兒還得看姚辰英。給他寫信。”
“他能聽嗎?”
“就說,隻要是為了戰事,咱們都支持他。”
也隻能如此了。
有了這麼個事兒,王、施二人也暫時沒了說小話的興趣,與祝纓一道埋頭處理政務。
這天是祝纓值宿,劉昆在宮裡陪着,送王、施二人走後,劉昆小聲說:“兩位相公出宮後怕是要煮酒論英雄了。”
祝纓道:“咱們也天天在京城亂蹿呀。”
劉昆道:“您現在說給女子開科,會不會太急了些?京城不比安南,雖然您回來之後明着罵您的人少了,贊您的人多了,有些人的心裡能接受您、願意拜您,皆因您的功績。他們故意忘了您是女子。便是我們,也是因此沾光受益,又能做些事,平素與他們相處,且要受他們的暗箭冷眼。
如今您這一提,他們可就想起來您還是個女人了,怕要針對您。”
祝纓道:“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别人說,你要不聽話就打你,你怎麼辦?老實聽話?他們越這樣,我越覺得孤掌難鳴,越要多打他們,打到他們不敢對我呲牙。你有這功夫,不如現在就動筆,起草個布告,京畿附近,良家出身的女子,過來考試。條件麼……”
劉昆對開科選官十分在意,事到臨頭生出些“近鄉情切”,提起筆來,心事重重:“我是女子,自然願意。又怕有些人做不好,惹得别人說‘她無能、犯法,可見女人不合做官’……”
“那麼多昏君,也沒聽誰說男人不适合當皇帝。”祝纓說。
劉昆吓了一跳:“您……哦……”
祝纓道:“快寫,在安南的時候沒見你仨這麼啰嗦。”
可這件事太重要了,如果十二娘活着的時候遇到……劉昆的手微微地顫抖着。
……——
布告發出去之後,京中議論紛紛,倒是沒人呼天搶地要撞牆,卻有許多人覺得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