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頁)

卻衍翻開折子,看着看着目光就再次落在了自己手上,上面明明沒什麼,他卻看得出神。

冷不丁一尊精緻小巧的玉佛被推進了視野。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提起朱砂筆在折子畫了個大大的紅叉,随手扔在旁邊,這才開口:“有什麼是就說。”

孟于方十分惶恐:“昭陽殿的紅菱姑娘來了,老奴說您正忙于政務沒有時間,紅菱姑娘不肯信,非要将這東西塞給老奴,讓老奴來勸勸您,還說甯妃娘娘現在很不舒服,說您必須要去看看。”

卻衍的臉色無意識地沉了些,這幾天昭陽殿的人來得有多頻繁他很清楚,也了解舒樂知的脾性,侍寝的事半途而廢,她必然是要發作的。

那天他其實真的不想理會師久久,隻是覺得就這麼淹死太過便宜她了,這才出去尋了人。

舒樂知這般頻繁地派人過來,大約是已經忍到極限了,可這做事的态度。

他不自覺想起了在舒家的日子。

那時候先皇一夜春風,隻留下了一個皇室的龍紋玉佩,雖能表明他是卻家血脈,讓他平安長大,可也僅此而已了。

卻家子嗣昌盛,許多龍子皇孫也不過就是個富貴閑人,在舒家這樣百年世家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他這身份未明的人自然也不會得到太多優待。

何況先皇從來都沒人來尋過他,他所謂的卻家身份也就逐漸惹人懷疑,舒樂知深受周遭人影響,口口聲聲說着喜歡他這個衍哥哥,卻始終都是頤指氣使的态度。

直到現在,對他這個皇帝也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可舒家畢竟養他這麼大,哪怕曾有薄待,也是功大于過,他不能計較。

“讓太醫去看看。”

孟于方躬身應是,轉身出去傳話,紅菱正踮着腳往裡頭看,見他出來頓時臉色一亮,可瞧見他身後沒人,臉色就又沉了下去:“公公,皇上呢?”

孟于方搖頭歎氣:“皇上聽說甯妃娘娘病了立刻讓奴才宣太醫去瞧瞧,可他忙于政務是真的抽不開身,你還是回去吧。”

紅菱猶不甘心,她咬了咬牙:“孟公公,奴婢聽說師姑姑現在還在病中,皇上身邊總得有個人,現在是誰在伺候?”

孟于方一凜,眼神瞬間變得鋒利起來:“放肆!皇上身邊的事是你能打聽的嗎?!”

紅菱唬了一跳,連忙認錯,心裡卻有些憋悶,多少都覺得卻衍有些忘恩負義,如果不是舒家,他哪裡能有今天?

可他現在卻對甯妃如此冷淡,都說她病了也不去看看。

但眼看着孟于方疾言厲色,她也不敢再說什麼,隻是忍不住又往乾元宮裡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一個小宮女正拿着什麼東西進去了,眼神直接冷了下來。

果然又來了狐媚子。

她暗地裡咬牙切齒,面上卻滿是惶恐:“公公息怒,奴婢并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打聽皇上身邊的事,隻不過我家主子和皇上一起長大,這許久沒有見面,實在是很想念皇上……既然皇上沒空,就勞煩公公帶句話,就說我家娘娘溫好了酒,皇上什麼時候想喝了,就去昭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