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無奈地看了一眼良嫔,這位主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卻衍自然不想談論這個,但看着良嫔的臉色,他便也沒說什麼,隻是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胸口。
久遠的被刺穿的痛苦依舊清晰鮮明。
他和師久久,曾經那麼好,以至于他對兩情相悅這個假象堅定不移。
也正是曾經這樣相信過,真相被揭開的時候,他才會那麼痛苦和放不下心。
他的真心換來的,不隻是悔婚另嫁吳王的羞辱;,還有趕盡殺絕的狠辣,如果不是他命大,此時早就化成了一堆白骨。
所以他絕不會輕易原諒師久久。
“皇上?”良嫔目光擔憂的喊他。
卻衍回過神來,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恨意:“朕沒事,你們都先下去吧。”
孟于方便帶着其他人退下去了。
屋内瞬間變得安靜。
良嫔似是習以為常,沒有再說話了,不多時便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卻衍卻走到了軟榻旁,湊合着躺了下來。
窦安康的身體受不住情愛,他也沒這個心思,回回來都是各睡各的,默契地做彼此掩人耳目的棋子。
但是今天卻衍在軟榻上翻來覆去都沒有睡着,他腦海中一直回放着師久久的那一笑,有些心煩意亂。
他不後悔,他想,是她應該承受的。
他翻了個身,想要把不知去哪裡的睡意找回來,但卻毫無用處。
良嫔隔着帳子咳了一聲,卻衍知道這是被自己吵到了,他便直接起身出了長年殿,想着會乾元宮去休息。
但是半路上就看到了眼睛腫的很厲害的舒樂知:“衍哥哥,我要給紅菱報仇,你把師久久放出來,我要打死她。”
黑暗裡卻衍的神情看不清楚,聲音卻還算溫和:“太後親自審的人,給紅菱定的罪,你因為這個動師久久,太後會怎麼想你?”
“但要不是師久久告狀——”
“好了,太後不是罰你禁足反省嗎?你偷溜出來的事朕不會計較,但是以後不準這樣。”
舒樂知不服氣,還想說說什麼,孟于方卻已經上前來攔住了她:“甯妃娘娘,您還是快回去吧,萬一被人察覺您受罰期間出門,告到太後那裡,您怕是就要挨闆子了。”
舒樂知被闆子吓住了,很是不樂意的回去了。
孟于方看着她的背影小聲感慨:“師姑娘出來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他這話隻是自己的喃喃,卻不防備耳邊竟然傳來一聲冷笑。
“你對她倒是很關心。”
孟于方身子一僵,正要解釋兩句,卻衍卻沒再管他,而是自顧自開了口:“她是該受點教訓了,你去給她說,在她認錯之前,就一直呆在偏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