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1頁)

卻衍悄然退出了偏殿,出門的時候又遇見了那個伺候筆墨的丫頭,她手裡端着幹淨的白布,一看就知道是給誰用的。

他頓了頓才從袖子裡取出來一個十分精緻的玉盒:“就說是良嫔賞的,仔細給她用着,若是傷口不好就去請太醫。”

姚黃連忙應是,緊張的手直抖,等卻衍不見了影子,她才站起來腳步發軟地回了偏殿。

“姑姑!”

她叫了一聲,激動溢于言表,師久久被她高昂的聲音驚得險些落了筆,眉心微微一蹙:“怎麼了?”

姚黃知道自己失态了,也對師久久的脾性有所耳聞,知道這人自持得很,連忙端正了态度,可眉眼間還是露出了幾分讨好。

前陣子師久久受罰的事鬧得滿宮沸沸揚揚,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要失寵了,現在看來還是很得皇上看重的。

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這藥明明是皇上給的,卻非要說是良嫔,但這不妨礙她與人結交,這宮裡能多認識一個人,便會多一條門路。

她殷勤地打開玉盒就要給師久久上藥,可師久久一瞧那盒子就知道不是尋常東西,擡手摁住了她:“哪裡來的?”

這麼精緻貴重的東西,可不像是一個尋常宮女會有的。

姚黃笑嘻嘻的:“良嫔娘娘賞的,說是很有用呢,奴婢給姑姑用上吧。”

良嫔嗎……

師久久沒再言語,她和窦安康的确是熟識,當年對方的兄長窦兢也在師家家學中求學,那年他要下場春闱,便沒回扶風郡,窦家便将他嫡親妹妹窦安康送來京都陪他過年。

窦安康生來嬌弱,年紀又小,師久久自然對她會多幾分照料,也算是有了幾分情誼,若是她知曉自己有傷,送盒藥也在情理之中。

師久久摸了摸重新包好的手,神情有些晦澀,說起來她其實該去拜見一下這位良嫔娘娘,可她屬實是拉不下臉來。

她大約的确是太過注重臉面了,卻衍興許就是瞧不上她這一點,才這般逮着機會便要打壓。

罷了,拖到出宮,這些舊人自然就不必再面對了,也永遠都不會再見了。

她重新提起筆,這才察覺到這藥的好,隻是剛塗上而已,那股灼燒的痛楚竟淡了許多,久病成良醫的道理,果然是真的。

欠了良嫔的人情了。

良嫔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她連忙拿帕子捂住了口鼻,尴尬地揉了揉。

順妃關切地看過來:“可是身體不适?”

這話一出,其餘人連帶太後都看了過來。

良嫔連忙起身賠罪:“臣妾失儀了。”

都知道她是個病秧子,還得卻衍偏愛,所以即便是太後不痛快也不好發作,隻擺了擺手。

“罷了,哀家知道你一向身子不好……你這樣的身子如何能伺候好皇上?”

良嫔羞愧地低下了頭。

舒樂知忍不住開口:“太後說得對,良嫔,你既然這樣就别讓衍……皇上去你那裡了,萬一過了病氣可怎麼辦?”

這句話正中太後下懷:“甯妃所言極是,皇上沒有立後,你們便都有勸谏之責,良嫔,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