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被幾個小太監擡回了含章殿,師久久一臉冷靜地擦拭青石地面上的血迹,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原本無時無刻不在譏諷編排她的宮人們卻再沒敢開口,連帶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在地面上的髒污也不見了影子。
但那是後話了,此時師久久隻想擦幹淨這些血迹,然後回去給自己的嘴角上點藥。
有點疼呢。
不遠處看了全程卻衍遲遲沒開口,孟于方也沒想到他們緊趕慢趕回來,遇見的會是這麼一幅場景。
不止沒來得及英雄救美,還被師久久的殘暴狠辣驚了一把。
在這宮裡,雖然背地裡的狠辣手段層出不窮,可大庭廣衆就這般不客氣,還是頭一個。
他有些摸不準卻衍的想法,也不知道這種時候還該不該為師久久說話,隻好沉默不語。
卻衍倒是并沒有露出别的情緒來,大約是早就知道師久久不是個柔軟心善的人,并不覺得意外。
可眼底仍舊流露出了失望,甯肯冒着和順妃對上的風險親自動手,也不願意服軟來求朕……
明明是你有錯在先,服軟就這麼難?
孟于方見他站着不動,小聲道:“皇上,要不要過去看看?”
卻衍遲遲沒出聲,半晌後卻轉身就走,一句話遠遠地飄了過來:“她的事朕懶得管。”
孟于方心裡失望,卻也隻能應聲,又抱着厚厚一摞折子跟在卻衍身後回了禦書房。
此後幾天仿佛宮裡就沒了師久久這個人一樣,卻衍再沒問過,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孟于方的錯覺,總覺得對方的臉色一日比一日糟糕。
就跟年前師久久被關在偏殿裡最後那幾天的時候一樣。
可他也不敢問,轉身出去泡了杯參茶,卻是剛回來就見刑部侍郎正在門口徘徊。
“大人怎麼不進去?”
刑部侍郎讪讪一笑:“這就進去了。”
這一看就是有什麼不好的事兒,孟于方連忙往角落裡躲了躲。
刑部侍郎磕完頭沒起身,頭都不敢擡,一口氣将要說的話都說了:“皇上,庶人卻時長跪牢中求您開恩,允他在先皇生忌那日祭拜,聊表孝心,這是他的血書。”
卻時便是曾經的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