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久久跌坐在地上，被抛棄的幼獸一般靠着井台慢慢縮成了一團。
天色大亮，乾元宮逐漸熱鬧起來。
卻衍下朝回來，目光下意識掃向廊下，以往這個時候，師久久都是在那裡擦洗地面的。
可今天卻是另一個人。
生氣了？不肯幹活了？
他搓了下指腹，心不在焉地回了正殿。
沒多久外頭就吵鬧了起來，他擡頭看了一眼：“怎麼了？”
孟于方連忙進來回話，神情有些古怪：“皇上，偏殿的喜喜來禀報，說師久久姑娘不見了。”
卻衍一愣：“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
“說是今天早上派差事的時候就沒見到人，還以為是身體不舒服沒起，她就往偏殿找了過去，裡頭卻沒人，這一上午了也沒得到消息，小丫頭就急了。”
師久久前陣子的确神秘的厲害，輕易見不到人，可那都是在幹完自己的差事之後才會不見的，像這種大早上就找不到人的事，還是頭一回。
卻衍顯然也覺得不對勁，起身徑直去了偏殿，喜喜正等在門口，見他來連忙跪了下去。
他卻連看一眼都懶得，徑直推門進去了。
偏殿裡有些淩亂，這在師久久身上是很少見的，大約是最近被師家的事鬧得沒心思收拾了。
可即便淩亂，這裡也透着冷清，尤其是床榻，疊得工工整整，顯然昨天晚上并沒有人在這裡睡過。
一夜未歸……
“除了這裡，她可還有别的住處？”
孟于方為難地搖頭：“奴才不知。”
卻衍擰眉：“宮裡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兒？”
孟于方有些冤枉，雖然為了差事，他的确在宮裡布置了很多眼線，可說到底師久久隻是個宮女，而且昨天晚上離開的時候都那個時辰了，就算是宮人也是要睡覺的。
可他不敢解釋，隻能讪讪低下了頭：“那奴才派人去找？”
卻衍動了動嘴唇，很想說一句算了，想說師久久不會出事，遲早會自己回來的，可話到嘴邊腦海裡卻又浮現出了師久久的眼睛。
他猶豫再三，嘴邊的話還是沒能說出來：“那就去吧，她和良嫔有舊，要是實在找不到就去那邊看看。”
孟于方連忙應聲，将宮人打發了出去找人。
他沒動用禁軍，并不是不重視，隻是人畢竟在後宮，禁軍會有諸多不便，而且也容易将事情鬧大。
師久久已經是後妃的眼中釘肉中刺，要是再鬧大了，隻會讓她往後的處境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