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久久不自覺側了側頭,一根草葉卻被祁硯拿了下來:“草木有本心,堪求美人顧,這草葉倒是極有眼光。”
師久久略有些窘迫,正想說一句謬贊,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不遠處響起,且越走越遠,她順勢扭頭看了一眼,卻沒瞧見人。
她心裡也不在意,倒是借着這茬揭過了剛才的話題:“祁大人可是要去撷芳殿?”
祁硯無意識的撚着手裡的草葉,微笑搖頭:“我剛從撷芳殿來,是特意來尋你的,我聽說你身邊的小丫頭出事了,可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
師久久心情略有些複雜,原本她的确是打算求到祁硯門上的,可惜……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何況他們之間畢竟不算深交,若是欠下這樣的恩情,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還,就這樣吧。
“已經解決了,有勞大人惦記。”
這話裡透着的生疏,祁硯心裡不自覺的有些沉悶,可有什麼辦法呢?師久久本就不是喜歡依靠旁人的人。
“那就好,姑娘若是有什麼地方用得到我,千萬别客氣。”
師久久道了謝,她還要去一趟長信宮,不好繼續在這裡磋磨:“大人還要回撷芳殿授課吧?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祁硯下意識點頭說好,眼見師久久轉身走了,他才回神似的又喊住了她:“師久久姑娘。”
“大人還有事?”
祁硯神情鄭重:“沒什麼,隻是想告訴姑娘,以後别再說耽誤時間這種話,若是你找我,不管什麼事都算不得耽誤。”
這話裡的含義太過明顯,聽得師久久有些無措,這不是她殿的人來找她的麻煩,她自然也要識趣一些,該給的尊重得給。
可為了避免順妃為了自己的名聲,放過不該放的人,她還是得有所準備,太後在場,必定會勒令順妃嚴懲,屆時不管順妃有多少小心思,都不會冒着忤逆太後的風險去做。
“勞煩通秉一聲,乾元宮師久久求見太後。”
門外值守的正是先前照料過她的姚黃,見她來态度十分殷勤:“姑姑可好些日子沒來長信宮了,前幾天太後還說起你呢。”
這話倒不是說來哄人的,太後的确提過師久久。
先前年節上,卻衍忽然下旨讓順妃掌管宮務,雖然舒樂知被貶之後,順妃位份最高,這個旨意很合情合理,可太後仍舊十分不滿,她這些年身居高位,早就不知道隐忍為何物,時不時就會挑剔順妃。
不是說先皇的生忌操辦的不夠體面;就是說宮人管束的太過松散;眼下趕上她壽誕在即,更是隔三差五的找茬,明裡暗裡說她一個後妃,還不如當初師久久幫襯她的時候做事妥帖。
“奴婢可還沒見過太後這麼稱贊過誰呢,可見是對姑姑你看重得緊。”
師久久臉色不變,心裡卻是一沉,太後這哪裡是看重,分明是在挑事,就算她和順妃之間沒過節,被太後這麼提幾次,彼此間也要生出嫌隙了,何況她們本就不算和睦。
算了,最近還是先避着含章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