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知道師久久到底會做出什麼來，卻衍心髒一直提着，在禦書房呆了半天也沒能靜下心來，索性帶着政務回了乾元宮。
一進門他下意識地就找師久久，可看了一圈卻連個影子都沒能瞧見。
他心裡咯噔一聲，臉色瞬間變了：“師久久人呢？不是讓你派人好好看着她嗎？怎麼不在？”
師久久不在乾元宮是常有的事兒，孟于方不知道卻衍為什麼這麼大反應，卻不敢辯解，先低頭認了錯：“是奴才不夠仔細，這就讓人去問問。”
他轉身就要去找先前指給師久久的兩個宮女，可喊了半天卻沒人應聲，許是受卻衍影響，他心髒也跟着跳了一下，又有師久久失蹤的前車之鑒，他沒敢耽擱，立刻準備将宮人遣出去尋人。
可他這邊正吩咐着，外頭師久久就和人說着話回來了，瞧見滿院子的宮人她滿臉意外：“這是要做什麼？”
孟于方松了口氣，也沒說卻衍剛才的小題大做，随手一揮就将人遣散了：“教訓幾句話而已，姑娘……”
“你去哪了？”
卻衍大步走了過來，眼底帶着質問和懷疑，師久久這種時候離開，他難免會往别的地方想，想她會不會去找祁硯。
然而面對他的發作，師久久沒有和以往似的針鋒相對，反而語氣低緩平和：“太後想在壽宴上用那套翡翠鑲金刻百鳥四出碗，尚服局沒找到，奴婢去幫忙了。”
卻衍帶着酸味的怒火一頓，一時間頗有些尴尬，原來不是跑出去找人了，而是去幫忙了。
這倒襯得他剛才的舉動像是在無理取鬧。
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氣氛便有些古怪。
關鍵時候還是得看孟于方，他義正嚴詞地罵了一句：“尚服局真是越來越不頂用了，什麼東西都得師久久姑娘去找，要他們做什麼？這可是皇上身邊的人，豈能做這些粗活？”
他裝模作樣地看着卻衍：“皇上，奴才看尚宮六局是要好好整頓一番了。”
卻衍側頭咳了一聲，順着孟于方給的台階下了：“說的也是，不過眼下不急，等太後壽誕過了，你……”
他看向師久久，“你再着手整頓，肅一肅宮裡的風氣。”
隻是順妃現在掌管宮務，知道這個消息難免會當成師久久是想要示威奪權，會對她做些什麼。
師久久大概也會因為擔心這個而拒絕，可沒關系，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咳了一聲，正要說一句他會警告順妃不給她添亂的，可話剛到嘴邊——
“是，奴婢遵旨。”
卻衍一噎，嘴邊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全都被堵了回去，師久久這就答應了？
雖然交給她的差事，不管多難她都鮮少拒絕，可這次多少是有些不一樣的，師久久雖然從不怕事，可也不會上趕着惹事，這次竟然一口就答應了？
卻衍心髒莫名地沉了一下，先前才被壓下去的疑慮又冒了出來——師久久好像真的有些不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勁呢？
他想的腦袋隐隐發疼，卻死活找不到頭緒。
“皇上的臉色不大好看，是不是傳太醫來看看？”
師久久忽然開口，卻衍自混亂的思緒裡回神，垂眼朝她看了過去，她仍舊是很平淡的表情，平淡得看不出想法來。
心裡的沉悶感又濃郁了一些，可他還是搖了搖頭，自己的臉色為什麼難看他再清楚不過，不必這麼折騰。
“太醫來也不過是開養神的藥，倒不如你給朕按按，說不定還要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