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祁硯,”卻衍忽然垂眼看過來,目光犀利直刺人心,“你心裡也有師久久吧?”
話說得如此直白赤裸,聽得祁硯心口突地一跳,仿佛他那點心思都被看穿了,可跳過之後他便冷靜了下來。
“是,臣仰慕師姑娘,這沒什麼好隐瞞的,可臣阻攔皇上卻與此無關,皇上應該也清楚,臣說的都是實情。”
實情歸實情,可不能抹掉祁硯的私心。
卻衍咬牙切齒道:“你死了這條心吧,她是朕的,以前是,以後也是……朕意已決,你出去吧。”
祁硯有些急了:“您不能意氣用事,會有損聖名……”
“朕不在乎!”
祁硯一愣,有些難以相信這是皇帝會說出來的話。
皇家曆來最重要的不就是聖名和威嚴嗎?
“朕現在隻想給她個公道。”
卻衍語氣淡淡,卻十分堅決,祁硯怔怔看他兩眼,終究沒能再說什麼,隻心情複雜地起身退了下去。
可他剛撩開營帳,就迎面見幾人走來,等看清是誰,他臉色立刻變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卻衍:“皇上,秦禦史和老安王來了。”
老安王還被人擡着,按理說不可能出來走動,除非是被人重利請出來的。
祁硯環顧四周,果然在一處雜物後面看見了躲躲藏藏的舒敕,他竟如此沉不住氣,這種時候和老安王求助,那和向太後倒戈有什麼區别?
卻衍顯然也明白這一點,臉色瞬間鐵青:“好你個舒家!”
事情發展得這麼快,就連心懷算計的祁硯都有些同情卻衍了,他再次歎了口氣,聲音裡多了幾分情真意切:“皇上,眼下這情形,隻怕您現在處置了悅嫔,一回宮太後也會将人放出來,何必給太後機會賣舒家人情呢?”
道理卻衍都懂,可師久久憑什麼受這種委屈?
卻衍隻是想想師久久的心情,就憋悶得喘不過氣來。
他死死抓着椅子,聲音沉凝:“朕答應了她會給她一個交代,就一定要做到……你是個讀書人,做好你該做的,剩下的朕會處理。”
卻衍在朝政上一向兼聽則明,這還是祁硯頭一回見識到他偏執的一面,沒有遠見,沒有大局,為了點意氣便要一條道走到黑。
仿佛這世上最重要的事,就是讓他心裡的那個人舒服。
祁硯心情複雜,不等理清楚思緒秦适就和老安王很快就到了,兩人進門二話不說就跪了下去:“臣聽聞舒參知因為悅嫔娘娘身邊宮人縱蛇一事要引咎辭官,請皇上開恩,莫要追究。”
老安王身上還帶着夾闆,行動間十分不便,嘴皮子卻不消停:“正是,舒參知入朝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被後宮女眷連累丢了官職,豈不是讓朝臣心寒?皇上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卻衍冷冷看着他們一唱一和,舒敕若留下,就相當于承認了蘇合才是罪魁禍首,可拉個宮人出來頂罪算什麼?他能帶着這樣的結果去見師久久嗎?
“實情如何朕心知肚明,爾等不必多言,退下吧。”
兩人對視一眼,都跪着沒動彈。
“你們這是在脅迫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