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撕裂的痛苦顯然十分難捱，她看着更憔悴了，臉頰都凹了下去，卻衍無意識地顫了下手指，随即緊緊抓住了袖子。
“皇上是特意來質問奴婢為何不知好歹的嗎？”
“不是。”
卻衍連忙否認，雖然他眼下的處境的确因為師久久傳的那句話變得更加艱難，可他怎麼會舍得質問她？
他壓下身上的疲憊和疼痛，以最和緩的姿态面對師久久，“你我之間何談質問？我隻是有些不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能不能和我說說？”
師久久淺淺笑起來：“當然。”
卻衍一怔，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師久久笑了，被朝臣氣得悶疼的心口驟然松弛下來，他情不自禁伸手，想去碰一碰師久久——
“因為奴婢不想再和皇上有牽扯，更不想欠皇上的人情。”
卻衍的手驟然僵在半空，他知道師久久不可能說出什麼不想他為難之類的話來，也想過會是不信任，她要自己來之類的說辭，卻怎麼都沒想到，會是如此冷酷無情的拒絕。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心口是冰涼的。
“師久久，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他狼狽地扭開頭，一時間竟然不敢再去看師久久，“我不求你現在就消氣，但别再說這種話了……”
他揉了揉發疼的舊傷，實在是太疼了。
師久久沉默地看他一眼，目光在他肩膀上停留片刻，随即便扭開了頭：“事到如今，奴婢隻有這種話可以和皇上說。”
“不會的，我們會有很多話可以說的，”卻衍很抗拒這種現狀，語調不自覺拔高了一些，仿佛聲音隻要夠大，就足夠可信，“我們可以回到從前的，隻要你肯給我個機會……”
“我為什麼還要給你機會？”
師久久淡淡開口，她既沒有疾言厲色，也不曾聲嘶力竭，可就是這樣平淡的态度，卻透着死一般的寂靜。
“我忘不了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你也放不下我當初的背叛，我們之間……”
“我放得下！”
卻衍立刻反駁，恨不能舉手發誓，他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師久久，現在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過去的那些事我會放下，你也試一試，好不好？”
師久久靜靜看着他，卻許久都沒開口。
卻衍以為她在沉思，滿懷期待又飽受煎熬地等着她的答案，冷不丁卻看見師久久的手以極快的速度朝他胸口伸過來，他下意識擡手抓住了。
等回神的時候他臉色立刻變了，他沒想到師久久察覺到了，還會在這時候試探他，他在防備師久久，防備她再一次會向他的心口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