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内相,便是師久久的生身父親。
師久久心口不自覺一顫:“你是說,這些年你一直在滇南照料我父母兄長?”
師淮安點頭:“正是,先前他們中了瘴毒,是我護送平甯丫頭進京求助的。”
原來如此。
當時師久久就懷疑過平甯一個姑娘,是怎麼千裡迢迢進的京,原來是師淮安一路護持。
“你可有回過滇南?他們可還好?宮裡派了太醫過去,他們的頭痛病如何了?”
雖然話是這麼問出來的,可師久久心裡是覺得他們沒事的,那好歹是太醫院院正,又是皇帝親自派出去的,怎麼都不至于敢敷衍。
可師淮安卻沉默了。
師久久在這份安靜裡,心跳逐漸混亂:“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師淮安似是歎了口氣:“我是跟着平甯丫頭回去了,那個太醫也的确有些本事,開始那陣子一直老老實實地醫治,可後來見并無人監察,便開始偷懶,及至我返京前,他已經開始明目張膽地索賄,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對方手裡,内相他們也無可奈何,隻能給錢,但他們本就是流放過去的,根本撐不了多久。”
師久久不曾想到真有人如此利欲熏心,當着皇差,拿着俸祿,還敢索賄。
“卑鄙,無恥!”
“所以,我才想請二姑娘南下。”
如果一次南下就能解決家人困境,哪怕冒着再被卻衍踩進泥潭的風險,她也會嘗試一次,可是——
“就算這次真的南下也是治标不治本,何況卻衍未必會去……這病不能根治嗎?”
師淮安搖頭,聲音壓低了些:“沒有法子,所以要靠姑娘再籌謀,無論如何一定要南下,不是為了震懾太醫,而是調虎離山。”
短短四個字,卻含着腥風血雨,師久久臉色瞬間變了,她張了張嘴,諸多詢問就在嘴邊,可她卻沒敢問出來,最終隻能克制道:“隻有這一條路了嗎?”
“是,如果隻是瘴毒,尚且能隐忍,可我們在滇南還發現了不速之客,對方身上有這個。”
他遞了個小小的玉牌過來,上面清楚地刻着一個“舒”字。
舒家人找去了滇南?為什麼?想做什麼?
“當真是舒家的人嗎?”
“不好說,但來者不善,已經和大公子交手幾回,再拖下去隻怕會出人命,滇南絕對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