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衍驟然開口,聲音雖然急促,卻并無太多情緒,隻是仍舊聽得衆人下意識禁了聲。
他疲憊似的揮了下手:“都下去吧。”
鐘白自然聽話,一抱拳便要往外走,瞧見張唯賢還木頭似的跪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拽他。
“張太醫,走吧。”
張唯賢卻仿佛受到了什麼巨大的驚吓,整個人都從地上彈起來,他猛地躲開了鐘白的手,張嘴尖叫起來:“别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衆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就這麼嚎叫着跑了。
一衆人看得目瞪口呆,鐘白有些茫然:“他怎麼看着像是吓瘋了?我也沒幹什麼呀,我有那麼吓人嗎?”
他求證似的看向太醫,太醫們面面相觑,也有些摸不着頭腦,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莫不是師久久姑姑想讓張太醫改口,張太醫不肯她便将人活活逼瘋了?”
剛才那個太醫小聲猜測,話一出口鐘白便被氣得眉頭都輸了起來:“胡說八道什麼呢?剛才他出來的時候可是好好的,你們都看見了!”
“也不算好好的吧,一看神情就不對……”
剛才那太醫再次開口,鐘白氣地舉起拳頭:“你再敢胡說,信不信我……”
“朕讓你們下去,”卻衍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鐘白和太醫的争執,“聽不懂嗎?”
卻衍沒有回頭看一眼,衆人卻仍舊被話裡的冷意驚得齊齊一顫,再不敢言語,跟在鐘白身後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幽微殿偏殿裡很快便安靜下來,隻剩了這對昔日的鴛鴦隔着門相望。
“師久久……”
卻衍低語一聲,許是知道師久久聽見了,話一出口,他便擡腳走近兩步,将内室的門緊緊抓住了。
片刻後,門闆顫了顫,是師久久在裡頭拽了下門。
可她沒能拽開,剛才卻衍讓她出來她不肯,現在她想出來了,卻衍卻已經連再見她一眼的力氣都沒了。
“師久久,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這話裡透着濃濃的訣别味道,師久久指尖不自覺一顫,緊緊抓住了門扇。
她其實是有很多話想和卻衍說的,可此時此刻,不管說什麼都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