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安康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宗正寺……
奶嬷嬷慌亂地沖進來：“不可，皇上不可啊，娘娘體弱，受不得刑罰啊……”
“是她逼朕的。”
卻衍閉上眼睛，他心裡有不忍，可他必須要知道師久久的下落，他要把人找回來。
奶嬷嬷顯然明白他的意思，連忙去勸窦安康：“姑娘，說吧，告訴皇上吧，師姑娘不會怪你的。”
“嬷嬷！”
窦安康一聲厲喝，因為身體緣故，她從不敢動怒，這還是頭一回如此憤怒，“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是我勸她走的，你現在卻要我出賣她？”
奶嬷嬷被呵斥得紅了眼眶，可師久久再可憐，在她心裡也比不上窦安康啊，她家姑娘這樣的身子，若是去了宗正寺，還能活着出來嗎？
“姑娘啊……”
窦安康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神情卻逐漸平複了下來，她拍了拍奶嬷嬷的肩膀：“嬷嬷，沒事，反正我活到現在每一天都是賺的，不怕。”
她起身要下地，卻被奶嬷嬷死死摁在了床榻上。
“姑娘，不行，你不能去。”
窦安康意識到她要幹什麼，臉色徹底變了：“你敢！嬷嬷你若是敢開口，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奶嬷嬷掉出淚來，她知道窦安康說的不是氣話，可就算會被攆出宮去，她也不能眼睜睜看着窦安康遭罪。
她眼底閃過決絕：“皇上，我家姑娘不是要害師姑娘，她是把她送去扶風找神醫……”
窦安康掙紮着要去捂她的嘴，可她畢竟常年纏綿病榻，根本敵不過一直在做活計的奶嬷嬷，眼睜睜看着她把話說了出來。
眼見卻衍轉身就要走，她狼狽地爬下床，緊緊抓住了卻衍的胳膊：“别去，皇上，求你别去……”
卻衍卻連說話的時間都不願意浪費，推開她就要走。
“她活不久了！”
窦安康眼見攔不住他，絕望地喊了出來。
卻衍前進的腳步猛地頓住，他一寸寸扭過頭來，神情比之方才更加猙獰可怖。
“良妃，你是在咒她嗎？”
窦安康淚流滿面：“她真的活不久了，我送她去扶風就是為了讓她求醫，求你别去抓她，一旦抓回來，就真的沒有時間了……”
卻衍張了張嘴，很想罵窦安康一句荒唐，他又不是沒見過師久久，上次他去幽微殿的時候，師久久明明好好的。
就在幾天前，她還敲門回應了自己。
她怎麼可能活不久了？
窦安康，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可就在他的呵斥要破口而出的時候，一個盒子咕噜噜滾到了他腳邊，一枚通體雪白的玉球從裡頭滾了出來。
那東西那麼眼熟，他一眼就認了出來，玉玲珑……
一股難以名狀的心慌瞬間湧了上來，指尖控制不住地發抖，他将玉玲珑撿起來，死死握進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