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第1頁)

師久久猝不及防,真的在他下巴上磕了一下。n她慌忙後退,就見卻衍下巴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牙印,她連忙擡手摸了摸,好在沒流血,心裡卻仍舊有些惱怒:“你怎麼沒輕沒重的?”n卻衍不以為意:“怕什麼?又不是見不得人?”n師久久難得被噎住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沒臉沒皮……玉春,讓太醫來給他瞧瞧,趕緊把牙印消下去。”n玉春這次倒是麻利,一溜煙不見了影子。n師久久提着兔子要進偏殿,身後大尾巴就跟了上來,師久久把他堵在門口,瞥了一眼他下巴上那明顯的牙印,深深吸了一口氣:“勞煩皇上回正殿裡躲着,民女丢不起這個人。”n卻衍:“……”n“朕哪裡丢人了?”n等師久久進了偏殿,門都合上了,他才十分氣不過地嘀咕了一句,不情不願地回了偏殿。n師久久從窗戶裡看見他進去了這才松了口氣,可站在北間門外,卻有些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祁硯不是個粗心的人,可怎麼會連井若雲碰不得這些帶毛的東西都不知道呢?n據說兩人定下婚事已經兩年了,井若雲也一直住在祁家,就算她自己不提,祁硯也不該一無所覺吧?也太不上心了些……n可旁人的事她也不好多言,尤其是她和井若雲之間,可能還有什麼不好宣之于口的聯系,多說會多錯。n她猶豫着要不要把東西放下就走,面前的門卻忽然開了,井若雲單腿蹦跶着靠在了門框上:“付姑娘,送給你吧,我也養不好。”n師久久歎了口氣,怕是剛才兩人說話的聲音太大,讓她聽見了。n“興許祁大人隻是想尋個活物陪陪你。”n井若雲看了眼那兔子,很快垂下了眼睛:“或許吧……”n事關她的身體,師久久也不好勉強,隻能提着籠子要走,井若雲卻忽然又開口:“付姑娘,你很喜歡這些東西,對嗎?”n師久久腳步微微一頓,片刻後才回頭看了過去:“是喜歡。”n井若雲笑起來,眼底帶着幾分歆羨:“我也喜歡,可惜總是碰不到。”n明明說的是兔子,卻又仿佛不隻是兔子。n師久久不想做無謂的争論,拎着兔子就出了門,恰巧看見玉春引着太醫進來,她便将兔子給了他:“随便給誰養着吧。”n玉春有些納悶:“井姑娘不喜歡?”n能喜歡才奇怪吧。n“去吧。”n玉春連忙退了下去,師久久這才進了正殿,裡頭太醫正在給卻衍看牙印,他擅長的是祛疤修痕之術,鮮少被召到皇帝跟前來,這忽然來一次,緊張的手直抖。n更糟糕的是,皇帝問他能不能在幾個時辰内就讓這牙印好起來,雖然牙印不深,可好歹也是傷,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好?n太醫欲哭無淚,唯恐自己一句不能就會惹得皇帝勃然大怒,當場摘了他的腦袋。n因為這份恐懼,他對這膽大包天竟敢咬傷皇帝的人也不受控制地生了幾分怨怼,你說你不想活了你死什麼地方不好?非要弄傷皇帝,自己倒黴就算了,還得連累他。n“能不能醫?”n皇帝冷淡中透着威嚴的聲音響起來,太醫不敢再拖延,隻能硬着頭皮開口:“回,回皇上,臣無能,幾個時辰就消痕,實在是做不到……”n“真的?”n卻衍尾音一揚,一句追問唬的太醫渾身一抖,他腿一軟就跪了下去,額頭都是汗:“臣不敢欺君,的确消不下去……”n他忽然想起來别的法子,忙不疊開口:“但臣還有另一個……”n“記住你剛才的話,”皇帝再次開口,将他嘴邊的話都噎了回去,“待會有人問起來你就照實說,是你醫術不精,可不是朕不配合,聽懂了嗎?”n太醫連忙應聲,等話音落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勁,是他驚恐之下産生了錯覺嗎?怎麼覺得皇帝聽說暫時醫不好後,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還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n可關乎皇帝的心思,他不敢亂猜,隻是隐約覺得他好像不會因為醫治不利而掉腦袋了。n“太醫,皇上下颌的傷,可能祛痕?”n一道溫潤的女聲響起來,太醫從思緒裡回神,一扭頭就見一年輕女子正站在門口看他,雖然不知道這人什麼身份,但乾元宮的人他都不敢怠慢:“想在幾個時辰内就祛痕,是不可能的。”n師久久忍不住蹙眉,已經中午了,鐘青和窦兢馬上就要進京,即便卻衍不打算出去迎接,也必定是要見一見的,可頂着下巴上的傷,要怎麼露面?n“祛不了遮一遮也好,勞煩太醫再想想旁的辦法。”n太醫見她愁苦,立刻想起剛才沒說完的話,他張了張嘴,卻不等出聲皇帝就先站了起來:“别為難太醫了,些許小傷,不妨事,沒有人會在意的。”n師久久有些無奈,她也不想為難人,隻是卻衍這副樣子出去,成何體統?n“如此就罷了……”n“臣确實還有一個法子。”n太醫忽然開口,師久久一喜,連忙扭頭看了過去:“當真?”n卻衍的臉卻黑了,這太醫怎麼回事?聽不懂人話嗎?n他擡眼看過去,眼底都是警告,太醫卻一無所覺,看過來的目光裡都是動容。n他一向聽聞皇帝殘暴,卻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的寬容大度,果=他沒治好這傷,皇帝不但沒怪罪,還不許旁人追究,這般的仁善之君,他但凡有一絲法子都不能藏着掖着。n“當真,想要立刻祛疤不易,可若是想……”n卻衍劇烈的咳嗽起來,見太醫的注意力再次被自己吸引了過來,這才咬牙切齒道:“沒法子就是沒法子,不必勉強,懂嗎?”n太醫深躬一禮:“皇上放心,此法确實可行。”n“……”n卻衍臉都黑了,擡腳就想上前,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師久久笑吟吟地看着他:“皇上今天興緻真好,說了這麼多話。”n卻衍:“……”n他不情不願地閉了嘴,太醫卻對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一無所覺,還覺得皇帝對宮人都這般放縱,果然和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提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n“雖然這藥不能将傷痕遮住,但這脂粉興許可以,巧的是前陣子薛司正曾請臣研制這有修痕之效的脂粉,剛好可以用來遮掩,臣今日本想送去尚宮局的,倒是剛好可以先給皇上一試。”n卻衍心裡一咯噔,這法子還真行得通。n“……姑娘家的東西,用在朕身上,不好吧?”n他眼睛瞄着師久久,試圖用這種理由說服她,太醫一無所覺,還以為他是怕這脂粉有香氣,會損了皇帝威嚴,連忙開口解釋:“皇上放心,這脂粉和旁的不一樣,并無香氣,絕對不會被人察覺。”n“它再怎麼沒香氣,也是脂粉,朕……”n“太醫真是有心了。”n師久久擡手接過脂粉,目光淡淡往他身上一掃,卻衍後面的話立刻咽了回去,大局已定了。n他心裡沉沉地歎了口氣,越看這太醫越不順眼,這到底是誰召進宮裡來的?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n明天就攆出去,不,一會兒就攆出去,他一刻鐘都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