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恍惚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師久久已經收拾完東西了,看起來絲毫沒有被順妃的事情影響心情,可越是如此,越像是被祁硯說中了。n難道她們真的都被騙了嗎?n可是堂堂皇帝,騙她們兩個姑娘幹什麼?n“告訴她,才是幫她。”n祁硯的話再次浮現在腦海裡,井若雲深深吸了一口氣,擡腳進了門:“付姑娘,我有話想和你說。”n卻衍擡手揉了下鼻子,孟于方眼尖地看見了,連忙讓人備了姜茶來:“皇上快喝一口,這天越來越涼了,莫不是晨起的時候着了風?”n“不喝。”n卻衍擺了擺手,沒骨頭似的歪靠在軟榻上,他們還在去大甯寺的銮駕上,可這條路卻讓他覺得前所未有的長,師久久不在,真是度日如年。n“兒臣給父皇揉一揉。”n見他提不起精神的樣子,小公主乖巧地上前給他揉了揉腿,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容易讓人放松的緣故,小公主這一靠近,他越發懶得動彈,精神卻出奇的好,他擡手揉了揉奶娃娃的頭,心裡已經在思索合适收養的人家了,這次回京也該把王家的網給收起來了,網一收,孩子自然也該送走了。n“皇上,祁參知似是追上來了。”n孟于方接了小太監的傳話,很是詫異地禀報了一句,卻衍仍舊是那副懶散模樣,“就他一個人?”n“還有王尚書。”n“這才對……”n卻衍嘀咕一句,卻擺了擺手:“讓他們回去,懶得見。”n孟于方連忙應聲去傳了話,可回來的時候臉色卻并不好看:“祁大人不肯走,說皇上既然現在不想見,那就等您有時間了再見,他會一路随同去大甯寺。”n卻衍眼睛都沒睜一下:“朕許他離京了嗎?”n這話可大可小,孟于方和祁硯多少也有幾分交情,不想他為此得罪皇帝,連忙又跑了一趟,祁硯正騎着馬墜在銮駕後頭,見孟于方出來,他連忙上前:“孟公公,皇上可願意見我?”n“祁大人,皇上讓您回去,您是朝中肱骨,眼下皇上去大甯寺,朝中諸多要務都壓在您身上,您還是趕緊回去主持大局吧。”n祁硯臉色瞬間難看,王沿也追了上來,他顯然聽見了孟于方的話,一湊近就忙不疊開口挑唆祁硯:“祁參知,王某不敢質疑皇上的決定,他做什麼處置我王家也都會接受,隻是無罪而誅,實在難平天下人之口啊,這《周律》也要做不得準了。”
祁硯神情越發陰沉,皇帝處置王家是他也想看見的事情,但不能這麼兒戲,治國之本,是要依法而行,也就是必須要維護《周律》的威嚴,皇帝這般連罪名都不說,就直接将人收押,乃是大忌,也是他不想看見的。n“勞煩公公再去……”n“祁大人,”孟于方打斷了祁硯的話,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皇上是天子,便是大人想勸,也不能用這般強硬的法子,反正過兩日皇上就會回京了,何須急在一時?”n祁硯聽出了他話裡的暗示,皇帝大約對他擅自跟上來已經很惱怒了,再糾纏不休,後果怕是不會很好。n怪不得師姑娘先前勸他不要插手太多,想來她對皇帝的變化也是有所察覺的。n“罷了,那本官便在京中等皇上。”n他撥轉馬頭就走,王沿一驚,喊了兩聲見他頭也不回,心裡很是惱怒,可他不能走,他心裡有鬼,生怕皇帝這舉動是發現了奸夫,若是此時不做些什麼,等皇帝回京了,他們可就沒有機會了。n可該怎麼撇清關系呢?n“親家,你怎麼在這裡?你這次似乎不在伴駕官員裡啊。”n徐功的聲音忽然傳過來,王沿一喜,險些忘了他這個左膀右臂,這些年王家沒少被皇帝磋磨,在朝中的同族子弟一減再減,除了他已經沒幾個拿得出手的了,好在徐功這個王家一手扶持起來的人還在,雖然已經從内相的位置上被貶了下來,可好歹還是個同知,仍舊算是身居高位。n“原來是徐兄,來得正好,家裡出大事了。”n“哦?快說與我聽聽,若能幫上忙,親家千萬别客氣。”n兩人尋了個僻靜角落說話,孟于方遠遠看了一眼,随即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回了銮駕,一進去卻發現卻衍又在揉鼻子。n“皇上,喝口姜茶吧。”n卻衍眯了下眼睛:“不是着涼……像是有人在說朕壞話。”n井若雲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她拿帕子摁住了口鼻,心虛地不太敢看師久久:“付姑娘,我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多人想刺殺皇上,是因為他的确做了很多殘暴的事情,你真的還想留在宮裡嗎?”n師久久沉默着沒有言語,片刻後忽然起身走了出去。n“付姑娘?你去哪裡?”n師久久頭也沒回,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