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第1頁)

師久久氣沖沖回了銮駕,卻衍正召了幾個将領商讨軍務,原本想留人一起用膳,見她這副樣子回來連忙改了主意,擺了擺手将人遣了出去。n“這是怎麼了?”n他走過去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師久久的後心,師久久在他懷裡用力拱了兩下,将發髻都拱亂了才咬牙開口:“我心裡憋悶得很。”n她是頭一回遇見這種事,頗有些無力。n好在卻衍知道來龍去脈,不需要她再做解釋:“莫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事煩心,當心傷了身體。”n師久久歎了口氣,她也知道多想無益,她不會去找祁硯,因為從心裡她就不覺得祁硯有資格決定井若雲的命運,想不想跟着聖駕北上,隻有自己能決定,路她已經給了,要怎麼選看井若雲自己。n“換件衣裳吧,當心着涼。”n師久久也的确察覺到了冷,可剛要起身就被卻衍摁了回去。n“知道你心情不好懶得動,我伺候你。”n他随手理了理師久久弄亂的發髻,起身去翻找衣裳。n剛拿出來一套就聽見外頭響起了說話聲,是祁硯來了,那邊姓井的還病得沒能起身,他就巴巴的跟到了這邊來。n卻衍啧了一聲,側頭瞥了眼龍攆外的身影,眼底有缺德一閃而過,手裡的衣裳當即放了回去,換了另外一件。n“祁卿來了,你可要見見。”n他一邊引着師久久說話,一邊給她寬衣解帶,伺候着她換了衣裳。n師久久的心思被擾亂了,也沒注意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麼,立刻搖了頭:“我還是避嫌得好,告訴他道歉就不用了,她對不起的不是我。”n孟于方連忙出去傳話,再進來的時候臉色古怪:“祁大人說他不是來道歉的,是辭行的。”n師久久一愣,擡眼看了看地圖:“現在就走?還不到地方吧?”n“祁大人聽說附近有個頗為窮苦的鎮子,想去暗訪,過兩日就會追上來。”n師久久沒言語,嘴唇卻咬緊了,既然是政務,她自然不好說什麼,祁硯此來大約也是想托她照顧井若雲,如此倒是不好不出去了。n看她的臉色卻衍就知道這是要出去了,他啧了一聲,将師久久的衣帶系好了,又重新給她挽了發這才開口:“見歸見,不準生氣。”n“我和他生什麼氣?隻是說幾句話而已。”n她擡腳要下去,卻見卻衍坐回了椅子上,不由驚訝:“你不去?”n“你不是說隻是說幾句話嗎?”卻衍一片的坦然大度,“就離開這片刻,我何至于小氣到要緊跟着?”n這可不像是他會說出來的話,不止師久久,連孟于方都擡頭看了過去,滿臉都寫着狐疑,但很快他就看見了師久久那身衣裳,抽着嘴角低下了頭,眼底有憐憫一閃而過,可惜師久久沒瞧見,還當是卻衍那患得患失的毛病好些了,神情一松,心情都跟着好了幾分。n連看見祁硯時都沒了那種糟心感。n“祁大人,可是有事要托付我?”n她大步下了龍攆,祁硯卻看着她遲遲沒有開口,她有些茫然,聲音拔高了些:“祁大人?”n祁硯似是被這一聲喊得回了神,看過來的目光卻十分複雜:“姑娘雖說是皇上貼身的人,可有些事情還是避諱些得好。”n師久久越發摸不着頭腦,她這是被教訓了?n可她怎麼了?n雖說人後她的确沒少和卻衍胡鬧,可人前她素來注重分寸,平白被人說了這麼一句,心裡自然不痛快,她開口就要駁斥,眼角餘光卻瞥見自己的衣擺拖了地,她一愣,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長的衣裳了?n等等,這衣裳顔色……n她猛地低頭看了過去,臉色瞬間漲紅,她身上穿的哪裡是自己的衣裳,這分明是卻衍的,怪不得剛才那麼大度讓她自己出來,感情是偷偷算計了她一把。n她的臉都丢沒了!n她轉身就回了龍攆,不多時裡頭就傳來皇帝的悶哼和求饒聲。n時值正午,隊伍正停下修整,聽見龍攆上的慘叫聲,不管是兵士還是随行的家眷都紛紛扭頭看過來,可惜隔着寬大的馬車,他們什麼都看不見,隻能瞧見車架在晃動,片刻後一位姑娘兇巴巴地下了馬車,皇帝也跟了出來,卻是沒吭聲,隻靠在車轅上坐着,一瞧就是受了氣。n衆人紛紛移開目光,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連祁硯在瞧見師久久這副樣子朝自己走過來時,都不自覺後退了一步,一開口都是驚詫:“付姑娘,你和皇上動手了?”n“怎麼可能?”n師久久立刻否認,“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我一介民女,怎麼敢和皇上動手?祁大人慎言。”n祁硯看了眼卻衍,他素來很信任師久久,也相信以她的教養是絕對不會以下犯上的,可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心裡就是有些犯嘀咕。琇書網n但他還是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轉而提起來這裡的目的:“想來孟公公剛才已經說了,我要先離開兩日,大軍雖是急行軍,可畢竟比不得快馬,過兩日我便能追上來……姑娘可有想要的東西?若是路上瞧見,可為你帶回來。”n“不勞煩了,什麼都不缺,盼大人一路順風。”n雖說隻是随口的一句話,但祁硯卻很是受用,聞言眼神柔和了些,他躬身一禮:“承姑娘吉言。”n他又看了師久久一眼,轉身要走,師久久連忙喊住他:“大人沒有别的話要說了嗎?”n祁硯茫然地回頭:“姑娘想聽什麼?”n師久久眉頭緊緊擰起來:“大人來此,不是托我照顧井姑娘的?”n“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祁硯恍然,随即搖了下頭,“不勞煩姑娘了,她能照顧好自己,姑娘最近還是離她遠一些吧,方才的事實在是對不住了……”n師久久僵立在原地,祁硯來這裡竟然真的隻是為了道别。n“祁大人,你知道井姑娘是什麼性子吧?能不開口的事她絕對不會開口,這些人裡除了你我,她與旁人也并不相熟,你一走多日,當真就沒想過要為她思慮半分?”n祁硯被質問得一愣,片刻後才十分無奈道:“她素來很省心,無須我……”n“她省心你便放心了?你便是這般為人夫的?”n師久久氣不打一處來,可終究是沒有立場指責祁硯,隻能轉身往回走:“大人請吧,恕不遠送。”n可回去後她卻是越想越憋悶,猶豫片刻還是站了起來,雖說是旁人的事,可起因卻在自己,她得再去見見井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