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總督辦公室調你回去問話,你就配合。态度要好,說話要穩,但堅決不能承認這個事兒。”王胄輕聲吩咐道:“王甯偉也是咱們這邊的老人了,他又和你搭班子這麼多年,有感情基礎,他輕易不會張嘴咬你。退一萬步說,即使他供出你命令兩個團消極參戰的事兒,那你也可以不承認啊,說他亂潑髒水啊。你和他的對話,也不可能有什麼錄音和視頻,這事兒對面沒證據,就不能拿你怎麼樣。”
易連山撓了撓頭:“軍長,我要落到對方手裡的話,那很多話由不得我說啊!聯合會現在都被搞得停止進行了,林耀宗估計已經紅眼了,老總督肯定也是一肚子火,我怕……他們會對我用極端手段。”
“老易,你要明白,你身後站着的是整個同盟會。”王胄皺眉回道:“如果老總督和林耀宗有把握掌控全局,那早都大規模動手了,又何必跟我們相互試探,相互過招呢?你放心吧,不管發生什麼事兒,上層肯定力保你。”
“我還是覺得,現在要主動進攻,直接搞林耀宗算了……。”易連山再次進谏。
“不行,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掀牌。”王胄語氣嚴肅地說道:“這是你死我活的事兒,誰先動,誰就可能萬劫不複,明白嗎?”
易連山沉默。
“按照我說的做,該在師部幹什麼就幹什麼,對方不找你,你也别露面了。如果找,那就配合他們,上層會盯着的。”王胄繼續說道:“至于甯偉那邊,我相信他是心裡有數的。”
“嗯。”易連山無奈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
二人結束通話,易連山眼神無奈地看着窗外,心裡七上八下的。
王胄考慮問題的角度是從大局出發,因為他的位置決定了,不到鬥争出結果的那一刻,他本人是不會出什麼大事兒的。況且他還是同盟會的領頭人之一,手裡的政治資源非常恐怖,在八區沒人敢輕易動他。
但易連山不一樣啊,他就是個師長,在同盟會裡位置也并不算特别高,最多算骨幹。而他現在又被拉到明面上了,那很可能會成為風暴開始時,第一個被波及到的人。
易連山是個多疑且憂患意識過于強悍的人,他善于腦補各種可能出現的壞結果。
如果王甯偉吐了,那林耀宗在聯合會進行不下去後,肯定是要進攻的,到時候人家第一個要搞的人,肯定就是他易連山。
而至于王胄說的那些話,雖然聽着很有道理,可事情真的發生了,現實情況是不可能和事先預測的一樣的。
比如,易連山有很多話是不能跟王胄說的。他在任職師長期間,曾跟王甯偉等人大肆收斂駐防區的資源,搞灰色收入,所以即使消極參戰的事兒,對方沒證據搞不了他,那王甯偉要咬出其他一些爛事兒,林耀宗一樣可以辦他。先抓人,再審别的事兒。
所以易連山這個噴射戰士,此刻心裡是非常沒底的。他站在窗口又點了根煙,仔細思考半晌後,扭頭喊道:“小于!”
過了一小會,辦公室的房門被拽開,一名青年走了進來:“師長!”
“查一查,到底是哪個部門搞的王甯偉,要快!”易連山還是忍不住了,他覺得上層既然不進攻,那自己得護自己的盤啊,命運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
“是!”青年點頭。
易連山吸着煙,看向窗外,眼神中透着一股驚懼後的陰狠。
……
重都,林念蕾在川軍司令部内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喂……爸!”
“……你,你還好嗎?”林耀宗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句。
第二三九九章
内部開會
重都,川軍司令部,秦禹的休息室内,燈光略顯昏暗,林念蕾低頭坐在椅子上,沉默許久後回應道:“我……我很好,爸爸。”
姑娘的這一句話,直接給林耀宗的内心整破防了。他心疼自己的女兒,眼圈有些泛紅,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我……我沒事的,爸。”林念蕾補充着說道:“我不信他出事兒了,海軍司令部那邊剛剛打來電話,說依舊沒有發現任何新的屍體,這說明飛機上有二三十人還處于失蹤狀态,并且沒在海面上留下任何線索。他……他生還的幾率……是很大的。”
林念蕾越說聲音越顫抖,到了最後,她已經控制不住内心情緒,伸手捂住了話筒。
“……我也相信,我這個女婿是輕易不會出事兒的。”林耀宗停頓一下寬慰道:“沒有線索,反而是希望,在此期間,你要振作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