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賤罵過?
賈薔看了賈琏一眼,皺眉道:“此事我已有主張,琏二叔沒事,自去高樂你的吧。”
既然薛蟠沒大事,此事終究不過一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子頭腦發昏的事,他并不準備掀起大風波。
江南布局裡,揚州為重中之重,迅速積蓄力量為先,不宜大動幹賈琏聞言也不惱,薛蟠在他這裡本也沒多大分量,便果斷不理此節,又笑道:“薔哥兒,這劉三爺是江南劉提督的族弟,在揚州府經營一些家業……怎好端端的,又惹你哪裡不高興了?劉提督當年在老國公爺手下當遊擊,是老公爺一手提拔起來的。算起來,都是世交之族。你看……”
賈薔聞言,面色寡淡的與劉三爺點了點頭,道了句:“客人在你樓中吃酒,被打成這樣也沒個人出來勸架拉開。你這開的是什麼酒樓,黑店麼?”
劉三爺心中納悶,既然賈琏都已經表明了兩家關系,那這位主兒怎還咬着珍珠閣不放?
他哪裡知道,賈薔心中最看不起逼良為娼的下作勾當,哪裡願意與這樣的人虛與委蛇?
即便他背後站着江南提督府。
不等他反應,賈薔就要帶着薛蟠離開,去治療傷勢。
隻是不想,還未成行,居然再次橫生波瀾……
……
第0174章
公平
“等等,這是要将吾兒帶去哪裡?”
還未下船,賈薔一行人就被迎面趕來的一衆人攔下,當中的,是一形容清癯仿若飽學儒生的中年男子。
隻是這中年男子看到被兩個鹽丁押着的齊符,及他臉上的耳光印,臉色陰沉下來,沉聲說道。
賈薔皺眉還未答,齊筠就連忙上前躬身道:“父親大人,是這樣的……”
說着,簡略的将事情經過如實的說了遍,并未遮掩什麼。
賈薔眉頭稍舒,微微側眸看着齊筠、齊符之父,也就是八大鹽商之首,齊家家主齊萬年。
齊萬年雖隻是一介鹽商,卻捐了個朝廷的三品銜,僅次于齊家太爺的二品。
從氣質上來看,此人倒不像商賈,而是一個讀書人。
齊萬年先狠狠瞪了齊符一眼,顯然也沒想到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幼子,居然會幹出這等蠢事來。
瞪完後,拱手對賈薔道:“早聞世兄大名,太上皇三次褒獎,欽賜表字良臣,這等聖眷恩寵,古今罕見,亦足可見世兄之才幹。原本,在下是想親自宴請世兄,隻恐世兄嫌吾年歲太高,粗笨不堪,所以就打發了犬子出面。不想,這沒看住的畜生也跑了出來,還惹下這樣大禍。本應由世兄帶回去管教,隻是家中八旬老父素來溺愛此子,一日不可短缺,還請世兄網開一面,寬容一二!”
賈薔看着齊萬年将其輩分降到與他平齊,眼眸瞳孔收縮了下。
怪道齊家能做到這個地步,用能屈能伸都不足以形容。
這厮外表儒雅,看起來是飽學之士,可分明視臉皮如無物。
連不要臉都能做到這般真誠……
若賈薔果真隻是一十六歲的少年,或許根本抵擋不住這等陣勢。
可他骨子裡卻是一個前世飽經各種反轉陰謀洗禮,對陌生人能給出的信任度幾乎為零的多疑之人。
看到齊萬年這般,心中警惕和反感大增,第一次對這個時代真正的商人是什麼德性有了初步的了解,但他知道,這個時候,卻是半步都不能退的,因而皺眉道:“齊家主,令郎傷人一事,該如何處置收尾,我與德昂兄已有了共識。你現在,是準備推翻這個共識嗎?”